在上麵那場對話其間,思緒萬千的雲非道回到了他在靈劍閣的臨時住處,當時柳輕憂正在喂她養的冰蠶。顯然,她沒想到雲非道今天出關,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麼。
“你不惜用自己的血養冰蠶,它們有什麼妙用嗎?”雲非道好奇地問道。
“冰蠶絲極韌,刀劍不可斷,最重要的是冰蠶絲對各係法術都有一定的抗性,如果用作織物,就能得到一件不錯的防禦法寶。”柳輕憂回答道。
“冰蠶是至寒之物,以血養蠶,會對你的身體造成極大的傷害。”雲非道皺眉道,顯然不大讚成她的做法,即便這樣可以得到一件寶物。
“有得必有失。與得到的相比,這點付出又算得了什麼。”柳輕憂淡淡地說道。
她那理所當然的樣子讓雲非道覺得非常生氣。
“你用這種方法得到力量,和你的父親有什麼區別?一個傷害親人,一個傷害自己,都是為了力量不擇手段。如果你也是這樣,那你有什麼資格去恨你的父親。”他大聲道。
柳輕憂身體一顫,低下頭沒有說話。雲非道忽然抓住她的手腕,把她的手從冰蠶罐子裏拉了出來。她的手結了一層厚厚的冰,神情憔悴、膚色像雪一樣蒼白,與兩年前那個冷若冰霜、文靜典雅的柳師姐判若兩人。
“笨女人,你不要命啦!”雲非道怒聲道。
“關你何事,我是你什麼人,你有什麼資格管我?”柳輕憂瞪大眼睛,忽然大聲道,“你不是討厭我嗎,既然如此,你還回來做什麼!”
雲非道將一隻手伸進罐子中,說道:“你說得對。我的確沒有資格管你,但我有能力幫你……”
話音剛落,手上傳來的疼痛令他不禁渾身一顫,驀然間感覺渾身血液一下子湧到右手一般,玄關內的玄氣也像開了閘的洪水似的傾瀉而出。沒想到冰蠶不僅吸食飼主的血液,同時還吸收玄氣!
“住手,你快助手。”柳輕憂想把他的手拉出來,可她的力氣如何強得過雲非道。她氣急敗壞道:“誰要你幫我了,快把手拿出來,不然你會沒命的!”
雲非道承受著血液和玄氣同時流出體外的雙重痛苦,與此同時,冰蠶的寒氣和毒液侵入他流入體內,很久沒感受過的寒冷再次回到他的感官之中。
“怎麼做是我的事,你也沒資格管我。”他說著,心裏浮起一絲報複的快感。
盡管他渾身冒著寒氣,身子凍得瑟瑟發抖,嘴唇發烏,但仍然沒有抽出手來的意思,仿佛要在裏麵紮根一樣。
直到手臂的痛感減輕,血管裏的血液又重新回到循環之中,而體的玄氣已經所剩無幾。雲非道的身子晃了晃,便朝後倒了下去。
柳輕憂急忙扶他到床上,豆大的淚珠奪眶而出。
“我都沒哭,你哭什麼。”雲非道苦笑道,“這些小家夥就像餓死鬼投胎似的,喂飽它們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她擦幹眼淚,說道:“你以為你是在幫我嗎,你看。”她把冰蠶從冰罐中倒出,共有二十條,雲非道第一次數清它們的數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