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白而言,乳工程樓屬於國家特殊機構,它取代了母親給嬰兒哺乳的作用,具體是這樣操作的,乳工程樓向所有剛剛做母親的女人高價收購乳汁,每一百毫升新鮮純乳汁的收購價格是一百元,再用這些收購的乳汁去喂養孤兒,國家隻允許乳工程樓統一買入乳汁,其他個人、團體或公司參與買賣人乳將被定重罪,而且收購有嚴格的管理,要登記乳汁提供者的身份信息,對乳汁品質嚴格抽查,隻收購提供者12小時以內冷藏的新鮮乳汁,每天定時會有乳工程樓內部的人員上門去取盛放乳汁的容器,另外還有乳工程樓內部專車去各個地方收取乳汁,各地區還有乳工程樓固定地點提供收購。
因此,人的乳汁也被稱作液體黃金,當一個母親賣掉一個新生嬰兒,再賣掉一年的乳汁,總收入在一百萬以上,養育一個嬰兒,一年的花費有幾萬,這樣的對比下,願意養育嬰兒的母親逐年減少,也是促成孤兒成為社會主體人群的主要原因。
把嬰兒賣給國家不需要任何登記,而且錢到賬的速度快,所以長期以來偷盜嬰兒、非法囚禁婦女的案件多發,相對於買賣毒品,拐賣嬰兒的風險小來錢快,居犯罪率首位,但是在大街上明目張膽搶嬰兒的案件不多見,畢竟都知道遍布城市有數萬個電子監控在警局監視之下,市中心作案成功的可能性極其小。
一號線地鐵顯示屏上,王責看到了昨天采訪自己的畫麵,感覺很是別扭,大概自己的名字隻適合出現在書頁角落位置,默默無聞就好,何必成為焦點人物,現在誰也沒注意到自己,不是挺好嗎?至於站著的人,在時時調整站姿,真正關注報道的幾乎沒人,況且連聲音都沒有不免讓人掃興,他這才安心坐好,習慣性地打開手機準備瀏覽一下今早公司網頁頭條,他是坐在長椅最左側,旁邊坐著個戴帽子年齡三十歲左右的男人,正盯著自己看,問:“你好麵熟,是誰呢…劉琦?”
“對不起,我不叫劉琦。您認錯人了吧?”
“也許是。不過,你長得真像我大學宿舍裏的一個家夥,都好多年沒見了,還挺想念,真是的…”
“也不奇怪。大家都說我長著一張大眾臉,被認錯也不奇怪。”
“是嗎?如此說來也是緣分,我叫陸平,是省書法協會的一員。”
“我叫王責,新華書網的一名編輯。”
“新華書網,是吧?我剛剛還在看,內容寫得很好,很出彩,敢於和惡勢力作鬥爭,人乳工程不僅破壞家庭倫理,還產‘毒奶’,應該受到批判,你講的真好…”
“是嗎?”王責將信將疑,馬上查看公司網站,他從沒有如此驚慌失措,腦袋突然一片空白,簡直是傳說中2012世界末日到來,不敢相信,頭條新聞麵目全非,標題成了《失嬰案深度內幕披露》,前幾段直到“懸賞五千”,一字不差,後麵還有一段:據可靠性消息,對於被搶嬰兒的追蹤猜測,嬰兒是被賣給B區計劃生育管理中心,現在在乳工程樓接受哺乳,而且被找回的難度大大增加,最後隻能不了了之,偷、搶、拐賣嬰兒的犯罪率一直居高不下,也是長期困擾政府的難題,說不定幕後黑手比我們想象中的更強大,還得到政府某些官員的撐腰,長此以往,失嬰案必將成為惡性犯罪案件,無法遏製。難道作為普通人的我們就隻能坐以待斃,聽天由命?從現在起反抗還為時不晚,至於反抗什麼,在此就不必細說。
總之,醒來努力工作,躺下努力睡覺,也不足以升華自己,改變生活,何為?現狀馬上就要一去不複返了,麵對不可想像的改變吧!2065-5-4主編作者:王責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王責馬上給董浩打電話,沒人接,已經是7:51,坐地鐵終於到了二七廣場站,先到公司再說,他打定主意,也許這是個惡作劇,索性一口氣趕到公司辦公室,在電腦上查看昨天發給董浩的郵件,根本沒有改動,再次上公司網頁,是被改動後的,而且是個熟悉自己的人,不然怎麼會知道自己桌子上的座右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