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長平之戰(1 / 3)

(以下為長平大戰的背景交代,小秋認為有了解的必要,不感興趣的書友可一眼略過,不過小秋對史料做了些加工,有一些趣味性的語言在裏麵,不至於看起來太枯燥,推薦耐心閱讀)

說起來,秦昭襄王可是秦國乃至整個戰國時期屈指可數的雄才偉略之君,他采納了丞相範雎(讀ju)“遠交近攻”的戰略構思,從公元前268年起,先後出兵攻占了魏國的懷、邢丘,迫使魏國親附於己。接著又大舉進攻韓,先後攻取了陘、少曲等地。

公元前263年(趙惠文王三十七年、秦昭襄王四十四年),秦昭襄王攻取韓國野王(今河南沁陽),將韓國攔腰截為兩段,一舉切斷了韓國上黨郡(今山西長治一帶)和韓國都城新鄭(今河南新鄭)之間的聯係,使上黨郡完全和韓國本土隔絕,孤懸在外。

韓國一看上黨郡成了一塊飛地,想要去救援恐怕是不可能了,於是幹脆想做個順水人情,獻出上黨郡向秦國求和。

然而秦國人品不好,上黨郡的守將馮亭不願降秦,自作主張把上黨郡十七縣獻給了趙國。

上黨郡在趙國都城邯鄲以西,太行山脈西側,對於趙國來說,一旦上黨落入秦國的手中,秦軍則可居高臨下,威脅邯鄲。馮亭主動獻出上黨,趙國上下自然皆大歡喜,於是趙惠文王在平原君趙勝的勸說下欣然接受,派出趙國名將廉頗率大軍前去接收上黨,並計劃就地構築防線,抵禦秦軍。

秦國自然不甘心到嘴的肥肉被別人叼了去,隨即向趙國開戰,兵鋒直指上黨。

秦軍不愧是戰力超強的虎狼之師,還沒等廉頗的大軍到達上黨,上黨郡十七座城池便已全部淪陷,廉頗的大軍到達上黨邊境之時,迎接他的,卻隻有馮亭帶出的殘兵敗將。

戰況出現了變化,幾十萬秦軍駐紮在上黨,隨時都有可能乘勢進攻趙國,廉頗必須找到一個地方來抵禦秦軍。最終,他選擇了長平這個地方,於是趙國駐兵三十五萬於長平,以抵禦秦軍。

說來這秦趙二國也算是世仇了,幾十年來,雙方大大小小的戰役打了不計其數,基本上勝負相當。

秦國位於中原以西,即今天陝西一帶,而趙國位於今山西一帶,往東就是燕國和齊國,其中齊國鹽鐵富甲天下,但軍事實力不強,秦國做夢都想滅齊國以收其財富,但中間夾了個趙國。

這趙國可不好惹,燕趙之地多豪傑,而且趙地北接匈奴,民風自古彪悍,尤其是經曆過趙武靈王胡服騎射的改革之後,趙國軍事實力大增,曾一度和秦國勢均力敵,是東方六國中唯一可以與強秦抗衡的國家。趙國又多出名將,老一輩如趙奢、廉頗,小一輩如李牧、龐援、樂乘等,隨便派出哪一個就夠秦國喝一壺了,因此秦國對趙國那是恨之甚深,又忌之甚深。

此次統帥趙國大軍抵抗秦軍的廉頗,就是趙國出產的名將之一。

廉頗,今山東德州陵縣人。

秦王曾多次派兵進攻趙國,卻被廉頗統領趙軍屢敗秦軍。趙惠文王十六年,廉頗率領趙軍伐齊,長驅深入齊境,攻取陽晉,威震諸侯,而趙國也隨之躍居東方六國之首。廉頗班師回朝,拜為上卿(當時最高級的文官,相當於後來的宰相)。此後,廉頗率軍征戰天下,守必固,攻必取,幾乎百戰百勝,威震列國,秦國虎視趙國而不敢貿然進攻,正是懾於廉頗的威力。

尤其是在廉頗和藺相如將相交和(這詞兒用的—-—)之後,趙國內部團結一致,趙國一度強盛,藺相如和廉頗一文一武把趙國打造得如鐵桶一般,成為東方諸侯阻擋秦國東進最堅實的屏障,秦國甚至在此十年間末敢攻趙。

然而那都是以前的情況了,這場戰爭開始的時候,趙國名將趙奢已死,藺相如病重,執掌軍事事務的隻有廉頗。

戰爭一開始就對趙軍很不利,秦軍南取野王,北略上黨,士氣正旺,而趙國外與諸侯交惡,內有奸臣當政,這場仗對趙國來說十分不好打。

但是論打仗,廉頗還真沒怕過誰。

公元前263年,廉頗統率大軍進入長平戰區,然後由此分兵布防。

同年七月,秦左庶長王齕(讀he)開始攻趙。

王齕,號梁蓋,戰國末期秦國上將,初為戰神白起的鋒芒所掩蓋,白起死後也未有大的功績,但是王齕經曆三代秦王,與蒙驁、王陵交替為秦國征戰,稱得上是當之無愧的秦國宿將了。

初,秦軍士氣正高,銳不可當,很快就突破了趙軍空倉嶺一帶的防衛體係,先後占領東鄣城、西鄣城和光狼城(今山西康營),秦軍由此進入長平地區。

王齕一不做二不休,大軍長驅直進,觸角深入丹水河一線,這條當初廉頗借助天然水道構築的縱深主體防線,便為秦趙所共有,即趙軍據丹水河東,秦軍據丹水河西,互為屏障,隔岸對峙。

在之前的戰鬥中,趙軍先後損失了將近五萬人,但到了這個時候,廉頗充分利用占據的有利地形,固守陣腳,以不變應萬變,敵軍圍困萬千重,我自巋然不動,成功地將秦軍牽製在長平的預設陣地前,開始了長期的堅守。

秦趙兩國近百萬大軍在長平地區相持了近三年,使急於求戰的秦軍一籌莫展,始終不能跨越丹水河一步。

秦國想到了換將,換將不僅僅是要換掉王齕,而且最好是將對手廉頗也換掉。

戰爭好看,就在於它經常會出現戲劇性的一波三折,跌宕起伏而變化無窮。

在這個曆史性的關鍵時刻,趙惠文王說死就死了,雖然趙惠文王沒有秦昭襄王那般的雄才偉略,但起碼他對廉頗能夠給予充分的信任,這就足夠了。而現在糟糕的是,比趙惠文王還昏庸無能的趙孝成王繼位,他比他老子更不如,連起碼的知人善任都做不到。

於是,也算是秦國一代名相的範雎,在這關鍵時刻使出了孫子兵法中最狠毒、最齷齪的一招——反間計。

範雎秘密派人攜千金向趙國權臣行賄,讓他們散布流言。

當時的趙孝成王年少氣躁,軍事知識貧乏,方一繼位就急於建立功業以鞏固自己的地位,自然對廉頗死守不出,打持久戰的策略大為不滿,既怨怒廉頗連吃敗仗,失三城損二將,士卒傷亡慘重,又認為廉頗後發製敵的戰略是不敢戰,早已是忍無可忍。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謠言無中生有隨風而起,像病毒般迅速傳播開來,感染了民眾,感染了官員,感染了趙王。

謠言說,廉頗已不是當年的廉頗了,他老了、怯了,懼敵、懼死,不僅損兵折將、困守壁壘,還武斷霸道、不聽諫言,長平的趙軍已軍心大亂、鬥誌盡失,早晚都要毀在秦軍的手裏。

謠言還宣揚,秦國人還是最佩服當年的馬服君趙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