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天芒現世(3 / 3)

這。。。。。。趙鹹的腦子霎時亂成一團,怎麼回事?現在不是五月份嗎?眼看都要入夏了,怎麼會下雪?還是這麼大的暴雪?五月飛雪,五月飛雪!難道老天爺終於看不下去了嗎?!

而遠在戰場另一端的燕荔陽心中也同樣驚濤駭浪,這場大雪下得竟然如此詭異,讓他不由得想起了一個久遠之前的傳說,本來那個傳說早已經淹沒在曆史的長河之中,淡忘於人們的腦海之內,而如今,仿佛傳說中的一切,似乎都開始變得清晰了。

燕荔陽突然有了一種極度不詳的預感。

風雪越來越大,最後變成了一層層厚厚的雪幕,籠罩在每個人的四周,能見度一下子變得極低,鮮卑人隻覺身邊的同伴都變成了一個個不甚清晰的影子,雖然清楚的知道他們就在附近,但卻又感覺相隔很遠,這種感覺十分不妙。

轟隆。。。。。。轟隆隆。。。。。。

咆哮的風中,忽然有陣陣的雷音傳來,難道還要打雷麼?這是什麼鬼天氣?莫非長生天震怒了麼?每一個鮮卑人的心中都充滿了無比的驚疑和惶恐。

一個鮮卑士兵哆嗦著身體,雙臂不由自主的蜷縮在了一起,一股遍體的冰寒讓他感覺到靈魂深處都是冰冷的。而就在這時,一陣滾動的雷音在他的身側驀地清晰了起來,他僵硬的轉過頭來,茫然的眸子眨也不眨的盯住了那片茫茫的雪幕,在那片厚厚的雪幕之後,仿佛有一片烏黑的狂潮正湧動而來!

不止他一個,這一列鮮卑方陣最外側的騎兵都發現了這股席卷而至的黑潮,正當他們驚恐的張大了嘴巴,想發出呼喊的時候,令他們終生難忘的一幕出現了!

隻見那片茫茫的雪幕忽然被硬生生的撕開!先是鑽出了一個長著獨角的似馬非馬的腦袋,腦袋上血紅的大眼就如同嗜血的惡魔般令人不寒而栗!緊接著,就是一個通體黝黑的龐然大物衝出了雪幕!那是一個怪物騎在獨角惡魔的身上,渾身鐵甲覆蓋,頭部還長滿了尖銳的倒角,背後長有兩排長長的骨刺,一支胳膊奇長,長有鋒利的銳爪,那怪物隻是輕輕一揮那奇長的胳臂,一道寒光閃過,無數顆鮮卑人的頭顱便飛上了半空!

這還不算完,緊隨著這個怪物後麵,又有無數的鬼怪衝出了雪幕,紛紛張牙舞爪的殺向了鮮卑騎兵!

媽呀!鮮卑騎兵當下魂飛魄散,這些猶如來自九幽冥府的鬼怪已經遠遠超出了鮮卑人的認知範圍,鮮卑人當即嚇得屁滾尿流,毫無抵抗之力,霎時便被一片片的屠戮在地。

這些鬼怪勢如破竹般的殺進了鮮卑騎兵群當中,當真是如入無人之境,原本凶神惡煞的鮮卑人,在這些鬼怪麵前就像突然變成了一群綿羊一般,隻能任人宰割!

當人恐懼到極點的時候,要麼會崩潰,要麼就會陡然爆發,沒過多久,就有不少鮮卑人在極度恐懼之下開始拚命起來,他們試圖用手中的彎刀砍倒眼前的怪物,但更令人驚恐的是,這幫怪物根本不躲也不閃,任憑鮮卑人的兵器砍砸在自己身上,卻連個痕跡也不會有。

但反抗並不是徒勞的,陡然爆發的勇氣很快讓鮮卑人清醒了過來,他們逐漸看清了,眼前的龐然大物並不是什麼鬼怪,他們也是人!

“不要慌!看清楚了!他們是人!給我殺!殺了他們!”

在頭領的大聲嗬斥下,越來越多的鮮卑人從恐懼中鎮定下來,透過紛飛的雪花定睛看去,鮮卑人發現眼前的敵人確實不是什麼怪物。

隻見這些人全都騎著高頭戰馬,比鮮卑人的馬要高大許多,強壯許多,不僅如此,馬上的騎士包括戰馬,全都裹著一層黑黝黝的鐵甲,馬的麵部護甲上豎立著一根尖銳的倒角,看起來就像惡魔一般。不僅如此,戰馬胸膛上的板甲上也豎立著數根鋒利的錐刺,不用想也知道,隻要被上撞一下,絕對是死無全屍。

再看馬上的騎士,隻見騎士的頭盔上也有很多長短不一的尖刺,就如同魔鬼的犄角,臉上還蒙著黑巾,隻露出一雙殺氣騰騰的凶眸,被盯上一眼,便如同墜入百尺寒潭般凍徹心肺。身後一席黑色的披風隨風張揚的翻卷飛舞,猶如惡魔張開的翅膀。騎士身後的馬背上,交叉倒插著兩排長矛,看起來就像怪物背後伸出的骨刺一樣。

這些騎兵全部拿著長長的兵器,有的手持龍蛇戟,有的拿著狼牙棒,還有的使長槍斧鉞,但不管是哪一樣,殺傷力絕對是同樣的驚人。

好恐怖的一支騎兵!

不過好在的是,這群騎兵的整個形象雖然看起來確實很嚇人,但鮮卑人還是能夠確定,他們是人,最多不過是一支裝備非常精良的騎兵而已,而麵對人類,鮮卑人就有的是信心和鬥誌。

鮮卑人頓時鼓起勇氣,紛紛呼嚎結伴著,向這些古怪的騎兵包抄夾擊。更有一些頭領大聲允諾,誰殺死一名敵騎,就能得到他身上的裝備,這更讓鮮卑人爆發出無與倫比的戰意,洶湧的人潮一下子就將突入陣中的騎兵包圍了起來。

就在這時,黑色的魔鬼騎兵軍團當中,一人一騎猛地當空高高躍起,就如同曠古降世的殺神一般,轟然砸進了鮮卑人洶湧而來的人潮之中!一杆碩大的奇形畫戟霎時耀起一片華麗至極的精光,隱約如同一頭墨色麒麟在咆哮著肆虐狂舞,瞬間掀起一片片腥風血雨!

鮮卑人當時就被殺懵了,這還是人麼?每個鮮卑人的腦子裏不由的同時閃過這個問題,一時之間,剛剛鼓起勇氣的鮮卑人居然齊齊的止步了。

一騎當千!

又是一道寒光當空閃過,數名鮮卑人慘叫著向後倒飛而去,然後便見那騎士胯下猶如洪荒巨獸般的戰馬一頭撞了上來,又是一片可憐的鮮卑人被撞的翻飛數米之遠,身上還透出好幾個鬥大的血窟窿。一人一騎,便如同一尊不可戰勝的魔神般,讓附近的鮮卑人瞬間膽寒,不由自主的向後狂退,鮮卑人剛湧起的些許鬥誌,就這麼一下子崩潰了。

馬上的騎士隻用右手抓住巨大的方戟輕輕抖了一抖,將戟上的血珠盡數甩到地上,一雙狹長的雙眸似乎有些不屑的瞥了一眼麵前開始畏縮不前的鮮卑人,轉頭對身邊的一名黑甲騎士沉聲說道,

“傳令,讓付甲迅速突破中軍,把敵首的腦袋拿給我,然後讓韓闖包抄到另一邊,我不希望放走一個。”

那名騎士收起手中的蛇龍戟,便領命而去。

發號完施令,那尊殺神般的武將輕輕的摘下了麵巾。

隻見風雪之中,一張輪廓分明的臉龐竟然是那麼的熟悉,狹長的雙眼雖然飽經風霜,變得深沉如水,卻依然是屬於那個人特有的眸子啊,薑魁,真是好久不見了。

身披墨麒麟甲,手持霸王神戟,腰戴湛盧寶劍,胯下踏雪烏騅,不正是杳無音訊長達百年的薑魁是誰!

薑魁跨坐在烏騅背上傲然而立,麵無表情的緩緩掃視著喧囂的戰場,仿佛偌大的風雪並未絲毫影響他的視線。

而就在薑魁的身後兩側,各有一支騎兵如兩條咆哮的黑龍般,氣勢磅礴的向兩個方向翻卷而去,霎時驚起了一片片無比慘烈的哀嚎之聲。

然而遠處殺伐熾烈的景象似乎和薑魁毫無關係,他就那樣靜靜的看著,一動一靜間,看起來卻是那麼的和諧。

是啊,這個男人,天生就是為了戰場而生的,不管他在做什麼,隻要他在戰場上,一切都是和諧的。

與此同時,一支數百人的隊伍靜悄悄的集結在薑魁的身後,薑魁不動,他們也不動,領首一名黑甲騎士正手持一杆擎天大旗,默默的豎立在薑魁身後,那碩大的黑色旗麵在空中迎風怒卷,啪啪作響。

這杆旌旗的旗麵十分獨特,是由八顆星芒組成的圖案,貼近旗杆的上角,繡著一顆大大的星芒,其他的七顆星芒則全部小一半左右,曾北鬥狀分布於大星芒的後側。這杆旗幟曾經名動整個北疆,讓所有匈奴人都望之喪膽,而如今,它再次出世了。

這時,薑魁驀地發現了遠處護城河中的慘景,宛若古井的眸子中倏然湧起一絲波濤,猶如匕首般鋒利的殺氣一閃而過。

看來,是我沉寂得太久了,這幫蠻族真的當我不存在了麼?

薑魁一臉陰沉的仰起頭來,看向頭頂那麵在風中怒號的黑色星芒旗,不禁握緊了拳頭。亂世啊,我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