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風尋了家客棧歇下。第二日,趁早晨天氣涼快,起身趕路。走著走著,發覺沿途不斷有人有意無意地窺視他。韓風心下起疑,暗自戒備。轉過一處牆角,跳上一棵高樹,隱身在樹上。不一會,一個漢子急匆匆尋來,手裏拿著一幅圖畫,不見了韓風蹤影,急得東張西望。
忽然一人從天而降,奪了他手中圖畫。這漢子嚇得媽呀大叫一聲,撒腿便跑。韓風不去理他,展開圖畫一看,上麵畫著一人頭像,隻見頭角崢嶸,眉清目秀,這不正畫的是我韓風麼?是什麼人畫著我的頭像四處尋找我?莫非是明月宮的人?對了,一定是明月宮的人。聽說明月宮勢力遍布五湖四海,振臂一呼,便成千軍萬馬。我韓風得罪了明月宮二宮主,明月宮豈肯善罷幹休?
一路想來,來到一條三叉路口,不知取哪條路可上官道。正犯難時,一個扛著鋤頭的農夫懶洋洋走來。韓風向前搭話問路。那農夫道:“從這條小道走過去,經過一片竹林,再往北走,便到了官道。”韓風謝過,大踏步行去。直走得饑渴難受時,遙見前方有一片竹林,林中隱約有幾間茅舍。心想何不前去討碗水來解渴?
當下沿一條小山路進入林中。卻見屋前草坪上一個老者坐在一張石桌旁,正托著一管長長的煙鬥抽煙。那鐵製煙鬥長約三尺,爐口裏煙絲燒得正旺,時有火星測出。老者鼻中不時噴出兩股煙霧來。韓風走上前,向老者拱手作揖說明了來意。老者笑道:“你這小子可是韓風?”韓風一驚,說道:“我們素昧平生,前輩何以認得我?”老者道:“既然驗明正身了,那麼,你就束手就擒吧。”韓風道:“你們是明月宮的人吧?”老者咦了一聲,笑道:“小子,看來找你麻煩的人還真不少呢。”韓風道:“你不是明月宮的人?那又為何要與我為難?我得罪什麼人了?”老者噌地從石凳上跳了起來。喝道:“老夫受人之托,在此等候你多時了。究竟你犯了什麼罪,我也不知。自會有人找你算帳的。老夫隻知奉命行事。”
韓風笑道:“前輩差矣,也不去問個明白,胡裏胡塗地奉命行事。不怕冤枉好人,誤傷人命嗎?看來你是個糊塗之人,韓風少陪了。”轉身就走。卻不知何時,竹林中悄無聲息地閃出六個人來。擋住了他的去路,繼而將其團團圍住。老者笑道:“聽說這小子天生神力,他能繃斷粗繩。腳力也不錯,獵狗都跑不過他。兄弟幾個可要小心對付了。”那六人笑道:“大哥放心,對付他還不是小菜一碟嗎?”
韓風見竹林中這七人年紀均在五十歲上下,著裝各異。老者笑道:“戰場上有個規矩,交戰雙方要互通姓名,免得死了也不知死於何人之手,做了糊塗鬼。我且介紹一下我們自己讓你知道。”停頓了下,吸口煙,吐出煙霧。說道:“我們兄弟七人,蒙江湖上看得起,賜了個竹林七賢的名號。”接下來,老者將七人逐一介紹了一番。
那個手提鐵葫蘆,耳臉通紅,酒氣衝天,腳步踉蹌者是酒鬼杜一凡;握一根精鋼製作的長蕭,擠眉弄眼,衣著花裏胡哨者是伶人蘇端陽;手裏握一把鐵扇,時展時收,神態瀟灑者是書生吳德龍;持一柄******,豹頭環眼,身材魁梧者是屠夫侯長江;又一人扛一把大鐵錘,五短身材,麵目漆黑如炭者是鐵匠何國富;還有一人扛著一把鋤頭,老氣橫秋者是農夫趙春生。韓風認出他便是剛才為他指路的那位農夫。頓時明白過來,他中計了,進入了他們預設的伏擊圈內。而那個口不離煙的老者就是煙鬼王懷仁。
韓風回頭對煙鬼王懷仁道:“你們是長輩,我是晚輩,你們這叫做以大欺小;你們七人圍攻我一人,這叫以眾欺寡。不問情由,不分青紅皂白,隻知奉命而為,這叫幫凶走狗。我看你們竹林七賢決非不講道理之人,不然何以當得起賢字?我韓風自問並無大錯,還是請求前輩們高抬貴手,放我去罷。”煙鬼笑道:“我們竹林七賢行事向來光明磊落,江湖中人無人不服。賢之一字也不是浪得虛名的。實話對你說罷,我們是受人之托,要在這裏攔截下你的。這世界上誰說的話,我們都有可能不相信。唯獨他說出口的話,我們不能不相信。他說你韓風不是個好人,那麼,你鐵板釘釘就不是好人了。”
韓風苦笑道:“如此說來,非要動手了?你們一個一個地上來,還是一齊上?”那屠夫甕聲甕氣喝道:“小子,你別狂妄。我一個人便能收拾你。”舉起******便劈過來,韓風急退兩步躲開。屠夫見他身法快捷,也不敢輕敵。當下橫掃豎斬,左斫右戳,一招一式將一套精妙刀法行雲流水般施展開來。一時間,韓風手忙腳亂,左右躲閃,險情不斷,情急之下,轉身便逃。其餘人靠後退出,讓出一大片空地,好讓他倆打鬥。韓風彎腰從地上拾了一根枯枝。這時,屠夫的******已然劈到,韓風就勢一滾,避開那刀,枯枝在刀背上一點,屠夫手臂一震,******差點脫手飛出。韓風從地上翻身躍起,屠夫驚道:“這人內力嚇人得很,我打不過他。”立即住手,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