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渡河(1 / 1)

書生搖著寬大的鐵扇,飄然入場,笑道:“小兄弟現炒現賣,我們哥兒幾個的本事全讓你學去了。也罷,我再來教你幾招。”書生將鐵扇往前一扇,身體竟離地飛起,如同一頭大鳥,望韓風急衝而來。飛到韓風頭頂,鐵扇霍地一收,變為利喙,往下來啄,與此同時,雙腳連環踢到,韓風見他來得凶猛,著地一滾,避過這一招天鷹扇。書生一擊不中,落地後再度飛起,韓風如龜似蛇,伏身地上,昂首戒備。書生淩空下擊,韓風又是一滾,再次避開。書生窮追不舍,落地又起,雙腳滾滾踢來。忽見韓風仰麵而臥,雙腳暴起,踢中書生小腿。書生大叫一聲,摔倒在地,手撫腿部,狀極痛苦。韓風一躍而起,抱拳道歉:“得罪,得罪。承讓了。”

忽聽怪聲驟起,嗚嗚呀呀,難聽已極。卻是那伶人在吹簫。聲音一時又轉為鏗鏘之音,震人心魄,一時又尖銳異常,如同金屬相互刮擦之聲,有如根根銀針直紮耳鼓,讓人難受之極。竹林中群鳥受不了這聲音,蓬地一聲驚飛離開,飛不多遠,數百隻鳥竟如雨點般灑落地上。韓風聽了這怪聲,心中煩燥。隻得學著竹林七賢一樣用手堵住耳孔。卻見伶人一邊吹簫一邊衝了過來。嘴不離簫,簫聲不斷。那長簫卻點向韓風,韓風雙手捂耳,無法招架,隻得轉身逃開。伶人如影隨形,追了過來。兩人在場上轉了幾圈,簫聲轉而淒厲無比,如鬼哭似狼嚎。在場眾人雖然捂了耳朵,但仍然被這怪聲所激,無不慘然變色。韓風撮口長嘯,使出混元功法中的龍吟虎嘯功,頓時蓋過簫聲。趁此良機,韓風脫下衣衫,回身甩出,將長簫卷住,再一拉,長簫已到韓風手裏了。

煙鬼哈哈大笑:“連閻羅簫都製伏不了小兄弟,我們竹林七賢這個跟頭栽的可不輕啊。”韓風恭敬地將長簫還給伶人,伶人接過,微笑退下。韓風對煙鬼道:“晚輩還沒討教你老的高招呢。”煙鬼道:“小兄弟有這般身手,在當今武林之中,可算是頂尖人物了。不過,實話跟你說,我煙鬼要傷你性命,早已傷了。隻不過我們哥兒幾個,覺得你不象惡人,因此不肯下重手傷你。但是我們也是受人之托,而這人是我們最為敬重之人,不得不將你留下。”韓風笑道:“還不留下,我可要走了。”煙鬼口中吐出一縷煙,這煙卻有些古怪,不往上飄散,卻如一根白線平平直逼韓風而來。那白煙到了韓風身前忽爾消散得無影無蹤。韓風道:“你在做什麼?”煙鬼道:“我這煙是有毒的。毒分劇毒,輕毒,微毒,隻要吸入一絲煙氣,中了劇毒,立刻斃命,中了輕毒則昏迷不醒,中了微毒就會感覺全身無力。小兄弟,你現在已中了散氣化功煙了。身上是否感覺有些異常?”韓風暗暗提氣,不由大驚,竟然渾身乏力,雙腿慢慢軟倒,最後坐倒地上。隻聽竹林七賢齊聲大笑,都說:“還是大哥厲害。”煙鬼搖頭道:“慚愧慚愧,若不用這陰招,還真的無法擒住他。”

七賢商量如何處置韓風,屠夫對韓風一見如故,說道:“我看其中必有誤會。我敢拿我人頭擔保,這小兄弟決非惡人。我們得多為他說些好話。”書生道:“許大俠不是糊塗之人,是非曲直他自會分析明白的,決不會冤枉了好人。這倒不用我們擔心。”

忽聽一聲長笑,韓風從地上躍起,叫道:“竹林七賢的好意,我韓風心領了。我們後會有期,我去也!”轉眼間,韓風電射而去。原來韓風軟倒在地後,急運神功,將體內毒氣散出,片刻間身體恢複如常。竹林七賢相顧失色,煙鬼笑道:“這位小兄弟的內力之強無人可比,就是許大俠都無此功力。”

韓風逃出竹林,一路尋思:這竹林七賢也不知奉了誰的命令,很顯然這人來頭不小,在武林的地位舉足輕重,號令群雄一呼百應。聽煙鬼所言,似乎並不是明月宮的。我究竟還得罪過誰呢?

韓風信步而行,不知不覺來到一個渡口。隻見麵前橫著一條大江,江麵極闊,水流浩浩不息。一條渡船歇在對岸。韓風提聲叫喚。一會兒船艙裏鑽出船家,竹篙一點,渡船便慢慢橫過江來。到了江心,水已很深了,竹篙難以點到實地,於是棄了篙子,改而搖起櫓,吱呀吱呀地漂移過來。

渡船靠了岸,韓風跳上船,抱拳相謝。那船家蒼髯白首,臉色紅潤,談吐文雅。韓風暗道:“這種山野荒蕪之地,竟有此等高雅之士,倒也奇了。”船到江心,船卻開始漏水,隻見船底有多處破洞,水從外麵翻湧而入。慌得韓風抓了一隻木桶往外舀水,但江水洶湧進來,舀不勝舀。一會兒,水深齊膝。船家笑道:“小兄弟莫慌,我叫人來救我們。”口裏呼哨一聲,隻見一條小船從對岸蘆葦裏蕩了出來,駕船的是一個彪形大漢。韓風急道:“船家快來。”那大漢叫道:“客官莫急,我自會來救你。”等那小船靠近時,渡船已沉入江底,老船家與韓風在水中飄浮。那大漢先將老船家拉上小船,卻提了一張漁網望韓風撒下。韓風吃了一驚,叫道:“那有這種救人之法?”話音未落,全身已被漁網裹住,船家與大漢一起連人帶網提上船,又點了韓風幾處穴位。韓風驚道:“你們這是幹什麼?”船家笑道:“奉許大俠之命,老夫楚留客與百裏歸山大俠在此恭候多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