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試探(1 / 2)

秋菊扶著陳宜月走在回房的小路上,見陳宜月麵色灰敗,秋菊隻好溫言安撫道:“姑娘,且先別如此焦慮,季將軍不是答應了會幫您找解藥嗎?況且這毒是慢性的,隻要姑娘好好養著,身子也不會壞到哪裏去。”

陳宜月隻覺得萬念俱灰,她一顆爭強好勝的心,此刻已經死了一大半。梁夫人說了,這毒十分奇巧,是個慢慢熬人的毒。雖要不了命,但身體會越來越壞,到最後,會咳血而死。

看陳宜月這般模樣,秋菊也很心疼。咬了牙恨恨道:“姑娘,奴婢看來,就是大夫人下的毒!梁夫人不是說您血中已經帶毒,若將您的血拌入飯菜中,也能令所吃之人中毒嗎?您的及笄禮,大夫人肯定會來,到時候……”

陳宜月苦笑道:“害了大夫人,我的身子就會好起來嗎?”

秋菊呐呐道:“雖不會,但好歹出口惡氣。”

“隻是出惡氣有什麼用。惡人自有天收。咱想辦法把自己的日子過舒坦了才是正事。”陳宜月歎了口氣。如今,怎樣才能把日子過舒坦?首先當然是要為自己找門好親事,不再寄人籬下,凡事都如履薄冰。

回到自己房中,陳宜月對著鏡子重新勻了麵,上了脂粉,又淡淡灑上幾滴玫瑰香露,吩咐秋菊道:“你去把晏之山的歲寒圖找來,我們去答謝季將軍。”

秋菊聞言去找了畫來,遞給陳宜月,又吸吸鼻子道:“二小姐送的香露果然好味道。聞著頗似花香味,香氣四溢且又清淡宜人。”

陳宜月淡淡道:“這是宮中貢品,當然不比市井之物。姑母對妹妹一向疼愛的緊。”

秋菊見自家姑娘似乎又有惆悵之意,忙陪著笑臉道:“我看娘娘也很喜歡您。不然怎麼會下令把您過到大房來?”

陳宜月微微一笑:“也許吧。不過說到底我是二房的姑娘,到底隔著一層。”

秋菊笑道:“回頭您多做幾個荷包墜子,托夫人送到宮中,好哄了娘娘歡心。”

陳宜月也不接話,二人默默的往前走。快到季淵所住的廂房時,陳宜月突然有些緊張起來,拉著秋菊問道:“我的妝麵沒花吧?”

天色有些黑了,秋菊提了宮燈細細看了一遍道:“姑娘,妝麵好著呢。您生的美,即便是不上妝,容色也是極美的。”

走了兩步,陳宜月又道:“頭發還整齊嗎?”她一頭青絲斜斜的挽一個流雲髻,鬢邊插一支雙股絞絲嵌綠寶石的雙鳳滴珠簪,再無別的裝飾,素淨中帶著幾分嫵媚風流。

秋菊笑道:“姑娘,都好著呢!全府上下,再沒人能比您更好看了!快進去吧,天色晚了,送完畫,我們趕緊回去吧。”隻

門口小廝見是陳宜月帶著一個丫鬟過來,愣了一下:“姑娘,您這是……?”

大晚上的,還真沒有大姑娘來找爺們的道理。

陳宜月自矜身份,當然不可能回答小廝。秋菊忙接口道:“小爺,我家姑娘是陳府的大小姐。將軍對我家姑娘有救命之恩,今日特來道謝。大晚上的確實不相宜,但聽聞將軍明日天亮就要啟程回京,隻好冒大不韙前來。還請小爺通傳一聲。”

季淵正在書房看兵書,左兒笑嘻嘻的走過來:“公子,門外陳姑娘求見。”

陳姑娘?季淵心中一喜,猛的站起來:“還不快請!”

等左兒轉過身往門外走去,季淵才反應過來,陳宜寧的腿受傷了,怎麼可能過來見他?再說,就算她能行走,大概也隻會躲他躲的遠遠的吧?

左兒帶了陳宜月和秋菊走了進來。秋菊捧著一副畫軸,陳宜月令秋菊打開畫幅,滿麵酡紅,嬌嬌怯怯的開口道:“將軍,這是晏之山的歲寒圖,望將軍笑納。”

說著,她款款走近季淵,托起畫軸,將畫幅全部展開。陳宜月身上幽幽飄來一股暗香,季淵輕輕吸吸鼻子,這香味,竟是如此熟悉……

今日海棠樹下,陳宜寧身上傳來的,也是這麼一股好聞的花香氣。想到陳宜寧頸邊耳後毛茸茸的碎發,季淵心中隱隱起了燥熱。看向陳宜月的眼神,就熾熱了幾分。

陳宜月一向心思玲瓏剔透,哪兒能看不出季淵態度的轉變,側著身扭著腰,裝作讓季淵更好的觀賞畫作的模樣,將身體的曲線全部展露在季淵眼中。

綠桑帶著一個婆子,提著琉璃燈走到陳宜月所住的院子中,門口隻一個明月山莊的婆子守著門,見綠桑過來了,忙道:“姑娘,您是來找陳大小姐的吧?她帶著貼身丫鬟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