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亥時(1 / 2)

走出眉娘的院子,周氏一直繃得緊緊的肩膀一下子垮了下來。她的手在寬大的衣袖中緊緊握住陳宜寧的手,哽咽道:“寧兒,不要怕,你和鬱文的親事已經定下來了,母親一定會讓你順順利利的風光大嫁!”

陳宜寧看向自己的母親,隻見她臉色慘白,瘦弱的身子一直在發抖,顯然是氣得狠了。

陳宜寧心中一痛,反手攬住周氏的手臂道:“母親,有您在,寧兒什麼都不怕!”

陳宜寧送周氏回了榮華齋,又好言安撫了她一陣子,見周氏情緒慢慢穩定下來,才帶了丫鬟婆子回到自己的院子。

日子就這麼平靜的過著,不知道陳鴻用了什麼辦法,竟把眉姨娘和謝姨娘給安撫好了。從表現上看,陳府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

隻是,這表麵的平靜之下卻是暗流湧動。

這日,陳宜寧吃過晚飯,剛坐在廊下的樹蔭裏看了幾頁書,趙媽媽一個人過來了。見到陳宜寧,趙媽媽低聲道:“二小姐,老奴有要事稟告。”

趙媽媽的表情有幾分欣喜也有幾分詭異,陳宜寧心中一動,忙帶她走到屋子裏,又遣了丫鬟婆子,讓綠桑琥珀守著屋門。

“二小姐,您讓我打聽的事有眉目了!”趙媽媽輕聲道。

陳宜寧知道必然是鄭姨娘那裏有消息了,忙問道:“如何?”

“那日鄭姨娘推脫身子不舒服,叫了二門的小廝去同慶堂請莊大夫過來診病。往日鄭姨娘身子有恙都是找的莊大夫,所以這事倒並不蹊蹺。隻是,診病而已,那莊大夫竟在鄭姨娘的院子裏待了一個多時辰。”

陳宜寧忙問道:“那莊大夫是個什麼樣的人?”

趙媽媽道:“我問過二門的小廝,莊大夫三十出頭,長身玉立,長的一表人才。他家祖上本是禦醫,因得罪了宮中的貴人,被奪了禦醫的名號,才開始坐館行醫。”

見陳宜寧若有所思,趙媽媽又道:“今日下午,念錦一個人坐了車又去了同慶堂,隻是既沒拿藥,又沒診病,便隻去了一趟便回來了。”

念錦是鄭姨娘身邊的貼身丫鬟,是心腹之人,念錦去同慶堂不看病不拿藥,最大的可能就是去送信了。

由此看來,鄭姨娘和莊大夫,不說必然有首尾,但肯定關係不一般。念錦究竟送了什麼口信,鄭姨娘又要做什麼?

陳宜寧正想不出頭緒的當兒,趙媽媽壓低聲音,神神秘秘道:“二小姐,說來運氣,同慶堂裏一個熬藥的灶頭小廝,正好是老奴的遠房侄兒,我托他細細打聽了一番,竟真的打聽到了。”

這個趙媽媽倒真會賣關子,本來一句話就可以說清楚的,她偏偏弄的這般曲折跌宕。

陳宜寧急道:“好媽媽,您就快說吧,別賣關子了。”

趙媽媽方袖了手湊到陳宜寧耳邊說:“鄭姨娘約那莊大夫今夜亥時在東側花園的假山邊私會呢!”

什麼!陳宜寧頓時驚得目瞪口呆。雖然她猜到鄭姨娘和莊大夫有些蹊蹺,但沒想到莊大夫竟然就是鄭姨娘的奸夫!

“趙媽媽,您可聽清楚了?”陳宜寧忙斂了神色道。這可不是鬧著玩的,若真被抓了奸,鄭姨娘的命是保不住的。

“絕對不會有錯。我那侄兒和賬房裏的一個小丫鬟要好,那小丫鬟去給莊大夫伺候茶水,親耳聽到的!”趙媽媽信誓旦旦:“二小姐,你若不信,今晚咱們帶了人候在那假山邊就是了。是真是假,到時候一看便知。”

陳宜寧沉吟半響方道:“如此也好。須的親眼瞧見才能當真。此事你萬不可聲張,亥時你且潛在假山旁邊,我自會帶人過來與你會合。”

打賞了趙媽媽兩個沉甸甸的赤金蛟紋鳳鳥鐲子,又親自送了她出門,陳宜寧這才叫琥珀何綠桑進來。

這件事事關重大,她若要有所行動,必須借助琥珀和綠桑之力。

陳宜寧關緊了屋門,這才低聲把鄭姨娘和莊大夫之事講給綠桑和琥珀聽了。

琥珀驚的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綠桑卻撇撇嘴道:“我說那鄭姨娘怎麼三天兩頭的犯頭疼病,原來是要找個由頭會情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