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偶上,清清楚楚寫著陳宜菡的名字和生辰八字,人偶的心口處,還密密麻麻紮著幾根針!
她終於明白陳宜菡剛才為什麼那麼硬氣了!
在院子裏找到了陳泓的人偶,在屋子裏又搜到了陳宜菡的人偶,陳宜菡詛咒陳泓是有可能的,但她怎麼會詛咒自己呢!
既然陳宜菡不可能詛咒自己,那這巫蠱之事就並不是她所為!就是有人栽贓陷害她!
陳宜寧心頭劇震,她萬萬沒想到,陳宜菡竟然有這般膽識,竟然敢拿自己的命來搏一把!
大齊人對巫蠱之術是非常忌憚的,這種人偶心口紮針的詛咒更是巫蠱之術中最為惡毒的一種,中了這種詛咒的人,非死即傷,不是死於非命就是惡疾纏身!
陳宜菡,竟然敢拿自己的性命來冒險!難怪剛才凝霜一直不在,原來是去辦這件事了!
即使再厭惡陳宜菡,陳宜寧也不得不承認,她這一手幹的極為漂亮!
陳宜菡,確實是一個不容小覷的對手!
見陳宜寧臉色變幻不定,陳宜菡知道自己這仗打贏了。
心中得意萬分,臉上卻一派震驚和憤怒,走到陳宜寧的身邊哭道:“姐姐,究竟是何人如此恨我和父親?竟然下了這等惡毒的詛咒!求姐姐稟告父親和祖母,定要找出這奸詐小人來!”
陳宜寧深深的看著陳宜菡,淡淡道:“我自然會稟告父親與祖母,定會妹妹一個交代!”
目送著陳宜寧帶著一群婆子丫鬟離開荷風齋,凝霜低聲道:“姑娘,您真真是冰雪聰明!”
陳宜菡帶著凝霜回到內室,方道:“陳宜寧固然好算計,可我陳宜菡也不是好欺負的!”
凝霜的臉色卻多了幾份擔憂:“姑娘,這巫蠱之術最是毒辣霸道,您如今卻以身犯險,萬一真的有什麼不測,可如何是好?”
陳宜菡心裏其實也很後怕,她並不是不信巫蠱之術,隻是實在是走投無路。
若不這麼做,詛咒父親的罪名她是萬萬擔當不起的。
本來鄭姨娘死後父親對她就頗為不喜,若還在她院子裏搜出那種東西,她有幾條命都不夠用的!
陳宜菡將手中的帕子猛的絞緊,眼中盡是怨毒之意:“若真有什麼不測,那也是陳宜寧害我的!好個賤婦,竟想出這等陰毒的法子來害我。我陳宜菡對天發誓,今生定要食其肉,寢其皮!”
陳宜菡眼中的猙獰之色看的凝霜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陳宜寧帶了兩隻人偶來到慈壽院。
果然,陳老太太一見到這兩隻人偶頓時勃然大怒,將一隻汝窯的雨過天青大花瓶摔得粉碎,命令全府上下馬上進行大搜查,一定要查出到底是何人在作祟。
陳宜寧帶著綠桑和琥珀回到秋爽齋,掩上門低聲吩咐道:“將做人偶的布料全部絞碎,不要留一點痕跡!趙媽媽那裏也提醒她多留意,此事萬萬不可泄露出去!”
綠桑和琥珀應了,又擔憂道:“姑娘,三小姐竟連自己的詛咒都敢下,心腸毒辣狠厲至此,真真難以相信!”
陳宜寧用蔥白的指尖揉了揉眉心道:“陳宜菡果然不可小覷,以後你們與她往來,定要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此人心思縝密,行事毒辣不計後果,若被她算計了,不死也要脫層皮。”
琥珀也皺眉道:“尤其是鄭姨娘死後,她失了依傍,更加瘋狂起來。如今鬧了這麼一出,她定然不會善罷甘休的!姑娘,您可千萬要小心提防才是!”
陳宜寧歎口氣道:“整日提防有何用?防是防不住的,我們隻有主動出擊才是!”
綠桑忙道:“姑娘,您可是已經有了主意?”
陳宜寧歎口氣道:“如今府中風聲緊,先避一陣子罷。”
她停頓了片刻,又道:“隻是,陳宜菡不除,終究無法安寢。”
想了想,陳宜寧又吩咐琥珀道:“你去給我找幾匹白綾來。過幾日恐怕用得上。”
琥珀不解道:“姑娘要白綾做什麼?”
白綾是最低檔的絹帛,陳府裏,便是下人,也看不上這個。
陳宜寧微微一笑,一掃剛才的沉重和陰霾:“既做戲,當然要做全套。今日被陳宜菡逃過一劫,你當我能善罷甘休?你們家姑娘,也不是好相與的!”
綠桑走到桌邊,為陳宜寧倒了杯茶水,笑道:“姑娘,您若真不是好相與的,隻怕三小姐早死過好多次了!您若早能下定決心,她早活不到今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