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來了(2 / 2)

陳宜寧心頭一跳,蔥白的指尖已經觸到了錦簾上的穗子,才突然回過神來,似乎觸電般,猛的將手縮了回來。

陳宜月笑道:“妹妹,就要下車了,馬上就能看到外麵的風景了,何必急在這一時?”

陳宜寧臉上一紅,呐呐道:“馬車裏有些悶,想掀開簾子透透氣罷了。”

待下了馬車進了二門,英山伯夫人早帶著嫡女柳明婭和兩個庶女候在門旁了。見周氏帶著兩個女兒過來,忙走過來笑道:“可總算來了。方才聽說餘慶街上有人鬧事,還怕你們耽擱了呢!”

周氏忙問道:“何人鬧事?”

英山伯夫人道:“汝陽大旱,流民都湧入外城乞討,討不到便偷搶弄的外城人心惶惶。今日又有一小撮流民躥入內城偷糧,結果被米莊掌櫃失手打死了一個。其他人便不依,在慶餘街大鬧呢!”

正說著,柳明婭笑道:“母親,陳夫人和兩位姐姐一路過來,怕是又熱又累,偏您還拉著說個不停。還是先請夫人和姐姐們先進屋裏喝杯茶吧,那裏有冰盆子,總舒服些。”

英山伯夫人這才反應過來,忙笑道:“明丫頭說的對,站這裏怪熱的。走走,我們進屋說話。”

進了屋子,柳明婭向周氏行了禮,陳宜寧和陳宜月也向英山伯夫人和其他各家夫人見了禮。得了好幾個五彩繽紛的荷包和首飾玉佩等見麵禮。

陳宜月暗道:“若能常隨母親出來走動,光是見麵打賞的小禮物,一年也能攢下不少呢!”

她幾乎是淨身出戶的,除了兩個大丫鬟和幾個裝衣飾的箱籠,沒有任何私房財物。

周氏待她再好,也不過賞些衣物首飾,每月二兩銀子的月錢,打賞丫鬟婆子,再偶爾讓廚房添些吃食,便也花的差不多了。根本攢不下什麼。

陳宜月和陳宜寧、柳明婭等幾個未出閣的女孩坐在一處,說些衣飾布料,妝麵保養之類的話題,陳宜月極有眼色,說話又和氣可親,幾個女孩兒很快就跟她混熟了。

柳明婭笑道:“月姐姐,往日從未見你外出走動呢,沒想到竟是個水晶心肝的妙人兒!”

陳宜月咬了口蓮蓉糕笑道:“那是自然,姐姐極是心靈手巧的,善詩會畫,繡工也好的很!”

說著,從袖中抽了塊絲帕子遞給柳明婭道:“你看看這帕子上繡的金魚,活靈活現的,看著像是要遊出帕子外了!”

柳明婭拿過來看了一陣讚歎,另外幾個女孩也是一通誇獎,陳宜月麵上有光,神情更是柔媚了幾分。

不住的把眼睛朝英山伯夫人那邊瞟去,隻盼著她能聽見這邊小姐們對自己的讚美。

英山伯夫人卻根本沒注意這邊的動向,自顧自的跟夫人們訴苦道:“我那外甥,無論品貌才智,都是一等一的,隻可惜親娘去的早,如今已經17了,婚事還沒個著落!”

陳宜月一聽,也不跟小姐們閑話了,一意端著茶杯假裝喝茶,耳朵卻豎得老高,聽著夫人們閑聊。

大理寺少卿劉夫人道:“你說的是哪個外甥?是虎賁將軍麼?”

虎賁將軍二字一出,好幾個待字閨中的女孩兒也安靜下來了。陳宜寧心中也是一跳。

見大家都不說話,便也垂了眸子,盯著自己衣裙上重瓣明紋的玉蘭花出神。

隻聽英山伯夫人又道:“正是他。這孩子是個苦命的,前陣子剛從南疆回來,進了趟宮,回府後竟大病了一場,性子又倔,也不肯吃藥,差點沒把小命丟了。幸好蒼天保佑,竟也挺了過來。”

光祿寺卿夫人忙道:“我聽說虎賁將軍極得皇上寵信,再加上如此相貌門第,隻怕中意他的高門貴族不少罷!”

英山伯夫人歎口氣:“有好幾家夫人都去找他繼母林氏探過口風,林氏隻推說他不樂意。也不知是林氏不上心,還是他自己真的不中意。他是季家嫡長子,季老將軍都急得要去找皇上指婚了,他又說自己已有意中人。追問是誰,卻又沉了臉不開口。”

話說到這裏,旁人也不好說什麼,周氏勸道:“各人自有各人的緣法,虎賁將軍的品貌才幹,在京城裏是一等一的,何愁娶不到美貌端方的名門閨秀?”

正說著,門口的婆子通傳道:“夫人,季將軍給您賀壽來了。”

英山伯夫人笑道:“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快請進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