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之死(一)(2 / 2)

恍惚間,那雕兒已經咕唧一聲跳到了她的案幾上,靈巧的抬起左腳爪,似乎在邀請陳宜寧取下那銅皮的卷筒。

陳宜寧顫抖著手指,好半天才解開那卷筒。那白雕也很乖覺,站在案幾上一動也不動,任由陳宜寧在它腳上忙活著。

陳宜寧剛拆下那卷筒,就聽門口嬤嬤通傳道:“月小姐來了。”

陳宜寧不知怎的就有幾分慌亂。在明月山莊,陳宜月也見過季淵的白雕的。忙把那銅卷筒捏在手心。

正要趕那雕兒走,陳宜月進了院門,一眼看見了窗口書案上站著的白雕。驚訝道:“寧兒,這雕兒好生眼熟!”

何止是眼熟,這根本就是季淵的那隻白雕!

陳宜月心中當然清楚,她這麼說隻是為了試探一下陳宜寧。果然,她看見陳宜寧的臉迅速紅了一下方笑道:“這雕兒好生奇怪,一大早突然飛過來停在我的書案上。”

陳宜月走進屋子,眼睛瞟過陳宜寧攥得緊緊的手心,黃銅的卷筒,從手裏露了一截出來。

“是麼?如此說來,這雕兒和姐姐定是有緣的!”

陳宜月假裝無意的說道。

“怕是走丟了罷?不知是京裏誰家養的呢!如今找不見了,定然正著急呢!”陳宜寧便說,便趕那白雕飛走。

那雕兒咕嘰咕嘰叫了幾聲,見陳宜寧執意趕它走,繞著窗口飛了幾圈便撲扇著翅膀飛走了。

陳宜寧這才鬆了口氣。被陳宜月看見白雕停在她的房中,她真有一種做賊被抓贓的感覺。

幸好,看陳宜月的樣子,並沒有認出這隻白雕。

看白雕飛的沒影了,陳宜月才收回目光,笑著對陳宜寧道:“妹妹,今日的賞菊之約,我想再邀請一個人。不過,這個人我是請不動的,要勞煩姐姐去請。”

陳宜寧將卷筒緊緊攥住,笑道:“是邀五妹妹罷?姐姐能不計前嫌主動邀她看菊花,果然是個大度的!”

陳宜月微微一笑:“五妹妹不知聽了誰的讒言,大概還在生我的氣呢!妹妹同我一起去請她可好?”

陳宜寧本想把卷筒收起來,可礙於陳宜月在旁邊,怕被她看出端倪,隻好假裝整理裙擺,將卷筒放入腰間掛著的荷包裏。

陳宜月將陳宜寧的動作看在眼裏,心中醋意迷茫。

見陳宜寧如此寶貝這個卷筒,她已經百分之百可以確定,這卷筒裏,肯定是季淵寫給她的信箋!

不知季淵在上麵寫了什麼……如果有機會,定要偷偷拿來看看。

陳宜月一邊想著,一邊狠狠的在袖中握緊拳頭,讓指甲狠狠掐進手心,隻有鑽心的疼痛才能讓她保持清醒,才能讓她繼續維持住臉上溫柔的微笑。

到了凝香閣,謝姨娘正在院子裏指揮丫鬟們曬冬衣,見陳宜寧帶著陳宜月來了,十分意外。

忙熱絡的上前對陳宜寧行禮:“二小姐今日怎麼來了?真真是稀客呀!”

眼皮竟是掃也不掃陳宜月一眼。

陳宜薇的親事已經定下來了,她一個姨娘,再不滿意又能如何?將來發嫁還要看周氏給多少嫁妝,自然要多籠絡陳宜寧。

再說了,兩個小姐過來,她隻對陳宜寧熱絡,這就是變相的打陳宜月的臉。

陳宜月心中惱怒,臉上仍保持著得體的笑容。心中暗暗道,謝姨娘,咱們走著瞧罷!再過幾個時辰,有你哭的時候!

“姨娘,五妹妹在麼?我和月姐姐去花園賞菊,想叫上五妹妹一起。”陳宜寧微笑問道。

自從親事定下來以後,陳宜薇一直窩在房中鬱鬱寡歡,謝姨娘也擔心她悶出病來,聽陳宜寧這麼說,忙道:“薇兒正在屋裏繡花呢。你們姐妹一起頑,叫上她自然是極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