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菱想了想,心中便有了主意。
眼見陳宜寧已經準備朝自己住的廂房走去了,紫菱忙道:“姑娘,方才我聽大和尚說,旁邊的廂房裏供著兩卷至嚴法師開過光的藥師咒和地藏經。若能照著這個經卷吟誦一遍,便能早日超度亡靈到西方極樂世界呢!”
陳宜寧悼念琥珀心切,聽了紫菱的話心中一動。至嚴法師是法源寺的修為最深厚的得道高僧,可惜已經於半年前去世了。若真能將他開過光的佛經念誦一遍,也是對琥珀的一份心意。
便點點頭道:“既如此,我們便過去看看罷。”
紫菱說的倒不全是假話,法源寺確實珍藏著兩卷至嚴法師開過光的藥師咒和地藏經,隻是不在旁邊那間廂房。
紫菱見陳宜寧聽從了自己的話,心中一陣竊喜,沒想到剛才無意中聽到大和尚的幾句話,此時竟派上了用場。
陳宜寧帶著紫菱和綠桑朝旁邊的禪房走去,剛走到門口,紫菱突然捂著肚子皺眉道:“姑娘,奴婢肚子好痛,怕是小日子來了!”
陳宜寧忙道:“既小日子來了,便不要進去罷!你守在門口便好,我帶綠桑進去。”
紫菱裝出尷尬又難為情的樣子道:“姑娘……奴婢……沒料到今天會來小日子,連那草木灰的布帶子也沒有備上。此時……此時怕是褻褲已經弄髒了。”
綠桑道:“你竟也如此糊塗!既沒帶,你回去拿便是了。”
紫菱夾緊雙腿做出一副難受的樣子對綠桑道:“奴婢不敢動,一動隻怕血會流得更多。姐姐,你回去替我拿些草紙來可好?”
綠桑皺眉道:“今日來廟裏,誰會帶草紙?我沒有備那東西,你自己可帶了?”
紫菱低聲道:“帶了,就在那個潞綢的小包袱裏,夾在衣服裏麵,你找找便是了。”
綠桑無奈,隻好對陳宜寧道:“姑娘,您先進去罷,我回頭拿了草紙給紫菱便過來。”
陳宜寧見那禪房寬敞透亮,窗戶半開,裏麵空無一人,便點頭道:“快去罷!今日出來也不曾帶衣衫,紫菱的裙子若髒了,就太不雅了。”
紫菱見綠桑走開,忙對陳宜寧道:“姑娘,廂房無人,您快進去罷。奴婢在門口替您守著。”
陳宜寧點點頭,便朝廂房走去。
進了廂房,裏頭是一張樸素無華的鐵木羅漢禪桌,兩旁放著兩把鐵木扶手劵椅,兩麵山牆上都擺著一個高大的樺木架子,上麵整整齊齊擺滿了佛經和古書。地上是打磨的極其光亮的青石板。
陳宜寧掃視了一圈,並無紫菱所說的供奉起來的藥師咒和地藏經。心中莫名就有些發寒,正要往外走,背後突然響起一個男子的聲音:“陳家二小姐果然國色天香,貌若天仙!”
陳宜寧大駭,後退幾步扭頭一看,一個身穿正紫錦袍,滿臉含笑的年輕男子正搖著折扇站在她身後!
那男子眼神色眯眯的,相貌生的倒不錯,與拓跋謐竟有幾分相似。
陳宜寧心中又驚又急,厲聲斥道:“你是何人?為何會出現在此處?”
這男子正是拓拔野。
見陳宜寧驚慌失措,一雙盈盈秋波戒備的盯著自己,膚色白皙,欺霜賽雪,平添一段風情,便直勾勾的盯著她的臉道:“我是八王爺世子拓拔野,這是在下宿歇的廂房,二小姐為何突然闖入?莫非是對小爺情根暗種,今日特來一訴衷情?”
一雙眸子滴溜溜的盯著陳宜寧上下打量,一邊說著,一邊欺身上前,調笑道:“難怪拓跋謐對你念念不忘,果然是個大美人!”
“你要做什麼!”陳宜寧一邊往後退,一邊掃視著窗外的情景。
一看之下頓時徹底明白,自己掉進了一個圈套。
院門口不僅見不到紫菱的人影,那扇門,不知何時已經被關上了!
拓拔野是大齊出了名的好色世子,今日落到他手中,隻怕自己難保清白之身!單憑紫菱一人之力,不可能會設計出這個陷阱,背後定然還有其他同謀!
能勾結八王爺世子來害自己,陳家上下隻有一個人有這個可能,那就是陳宜衡!
隻怕這院子早就被人控製了,綠桑便是來了,隻怕也無力回天!那麼,現在該怎麼辦?
眼見拓跋野越走越近,陳宜寧裝作害怕躲避的樣子側過身去,避開拓拔野的視線,從鬢邊拔下一支金簪,緊緊攥在手心。
無論如何,她不能束手待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