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三夫人(2 / 2)

陳宜月還想再說點什麼,前麵的丫鬟已經通傳道:“季家三夫人來了。”

周氏忙帶了幾個女兒上前迎接。季三夫人一身暗藍的金絲繡花團鳳褙子,束一條櫻紅的素緞百褶裙,頭上簪著五鳳朝陽的紫金展翅飛鳳掛珠大釵,十分富貴氣派。

陳宜月搶在前麵朝季三夫人行了禮,周氏笑著對季三夫人道:“這便是月丫頭。性子最是柔順貞靜的。”

季三夫人打量了陳宜月幾眼,見她模樣嬌美,打扮得典雅別致,舉止大方得體,心裏便十分滿意。從丫鬟手中拿出一個彩繡輝煌,鑲金嵌玉的荷包遞給陳宜月道:“好孩子,果然好模樣。”

陳宜月知道季三夫人看中自己了,心裏歡喜異常,忙接了手釧恭聲道了謝。

季三夫人還沒回過神,一個柔和清雅的聲音輕輕道:“宜寧見過季夫人,季夫人金安。”

季三夫人轉眸一看,好一個如花似玉的大美人,肌膚潤白如鵝脂,一雙明眸盈盈欲滴,波光流轉。氣質端莊沉靜,若非錦衣玉食養尊處優,絕對養不出這種大家千金的雍容氣派。

原本陳宜月已叫季三夫人驚豔不已了,如今見到陳宜寧,方覺得陳宜月有些遜色了。若說陳宜月有七分的顏色,陳宜寧便有十分。

季三夫人在心中暗暗惋惜,若陳宜月能生的這般模樣該多好!將來帶了這樣的兒媳外出行走應酬,隻怕季大房也要豔羨眼紅呢!

季三夫人拉住陳宜寧的手,上上下下打量個不停,見陳宜寧言辭恭謙,態度和藹,並沒有因她是季家三房庶出的夫人而有任何輕視,心中更是喜歡,給了陳宜寧一個荷包之後,又從腕上退下一個赤金鑲東珠碧璽的手釧,套上陳宜寧的腕子,笑道:“你這白皙粉嫩的腕子,戴這個是最相宜不過的。”

陳宜寧推辭了兩回,見季三夫人隻笑著不肯收回,便大大方方的道了謝。

陳宜寧正要坐回座位,一轉眸,發現陳宜月一雙眼睛正直勾勾盯著自己,眼神中滿是妒忌和不服。

陳宜寧心中暗暗好笑,便測過身子避開眾人的眼光,朝陳宜月露出一個極燦爛的笑容。

這個笑容的挑釁意味實在是再明顯不過,陳宜月心中猛的一跳,冷汗一點點從後背滲了出來,雖然花廳十分溫暖,陳宜月卻覺得渾身一片冰寒。

如果說,之前陳宜月還不確定陳宜寧是不是猜出了那個荷包在自己手裏,現在陳宜月已經百分之百可以肯定了。

不然,以陳宜寧的涵養,絕對不會對自己露出這種挑釁的笑容!

陳宜月知道,自己和陳宜寧之間的戰爭已經開始了。不管她願意不願意,陳宜寧已經將自己當做了敵人,往日對她的姐妹情誼已經蕩然無存!

難怪她今日打扮的如此隆重,原來是為了搶自己的風頭!陳宜月心中有些苦澀,一步錯,步步錯。剛到大房過活時,她是真心想跟陳宜寧做好姐妹的,為什麼,現在事態會演變成這個樣子?

她和陳宜寧,竟然真的要勢同水火了。

如果,將那荷包還給她,坦承當時是因為好奇才撿了那荷包,事後又實在不知該如何處理,才始終沒有告訴她,陳宜寧會原諒自己嗎?

陳宜月在心裏暗暗思忖著。現在,她雖討得了老太太的歡心,可陳老太太這個人心狠手辣,她的歡心是最靠不住的東西。

想來想去,還是周氏比較靠的住一些。

周氏雖然不受寵,但主母的身份擺在那裏,背後又有蓮妃撐腰。牢牢的抓住周氏的歡心,才是他最應該做的事。

陳宜月十分後悔,當初不應該在感覺到陳宜寧對她的冷淡之後,就馬上開始討好陳老太太。

她還是太心急了些!

隻是,現在再回頭,還來得及嗎?

陳宜寧端坐在椅子上,眼觀鼻,鼻觀心,一派端莊貞靜,腦子裏卻如同塞了一把野草,蕪雜不堪。

季家三房的婚事,對陳宜月來說是門相當不錯的親事,若自己真的出手毀了這門親事,不知陳宜月會做出何等瘋狂的舉動來?畢竟,自己那個荷包還在她的手中!

可是,就這樣讓陳宜月嫁入季家三房做正妻,陳宜寧是無論如何也咽不下這口氣的!琥珀不能白死!陳宜月既然下得了狠手,就要擔得起代價!

陳宜寧想通了,便定下心來靜靜地聽周氏和季三夫人閑話,等著時機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