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曉看著滿身血汙昏迷不醒的景容止也愣了,他一直是高高在上的皇子,無論何時都安然從容,現在卻這麼狼狽,如果被姐姐看到有人傷他這麼重,大約是會氣惱的吧?
“我……我被一群人擄走了,就在他們……他們要……,他突然衝進來救了我……”夜姬有些語無倫次:對啊,這個俊美的男子從那夥賊人手中救下了自己,自己為什麼要殺他?她使勁地捶了捶自己的頭,腦子裏隻有一片空白。
那些紛雜無序的畫麵,就像被人清空了一般,杳無蹤跡。
怎麼會這樣?
夜姬呆呆地看著自己同樣滿手的血汙:她到底是做了什麼?
不明緣故就對自己的救命恩人痛下殺手?揚手就朝著夜姬精致的臉蛋上掌摑而去,拂曉隻覺得要是娉婷還在,一定也會毫不猶豫地扇這女子一個重重的耳光。
“慢著。”突然從夜姬的身旁就伸出一隻手,修長有力的手指狠狠地握住拂曉的手腕兒,在她的皮膚上印下駭人的蒼白指印,“拂曉姑娘,動手之前要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一身紫衫散發的朔夜顯然是剛剛得到屬下的回報,知道夜姬出現在了妙手堂門口,沒有來得及收拾一下便匆匆追了過來。一走到妙手堂門口,便看到楚夜暉與拂曉圍著夜姬,而夜姬滿身血汙,俏臉煞白。
就在拂曉舉手向夜姬扇去時,朔夜跨前一步握住了她的手腕兒,帶著陰森駭人的笑容看著她。楚夜暉見是朔夜,神色也警覺了起來。
“放開拂曉!”楚夜暉冷冷道。
朔夜卻對楚夜暉十分不屑,他出身高貴,像楚夜暉與拂曉這樣低賤的出身,他連說話都懶得,隻是冷哼了一聲,將拂曉一把摔了出去。他是存了替夜姬教訓她的念頭,這一摔看似漫不經心,卻力道極大,拂曉隻覺得手臂上傳來一股怪力,拽著自己就往妙手堂外的台階下摔去,眼看著就要撞到堅硬的街麵上,幸而楚夜暉身手敏捷地拽住了她,將她堪堪護住了。
朔夜瞟了他們一眼,沒有再多做理會。回身看著身上隻裹了一件男子外衫的夜姬,那是景容止慣穿的白裳,朔夜的臉色冷了一冷:“到底是怎麼回事?誰將你帶走的?景容止?”
景容止?
夜姬一聽到景容止的聲音便抖了一下,然後才抬起頭來看著朔夜。朔夜見她抬起頭來,漂亮的桃花眼不悅地眯起,夜姬精致無雙的臉頰上爬滿了淚痕,使她看起來更加明豔動人,楚楚可憐。
“景容止將你如何了?”
夜姬搖了搖頭,突然就拽住朔夜的衣袖道,“夫君,你救救他,你救救他。”看到朔夜,夜姬的淚就如同決堤了一般,她總算找到了一個可以幫她救治他的人,手中死死攥著朔夜的衣袖不肯鬆手。
救救他?誰?
朔夜有一瞬間的茫然,他隻顧著夜姬全然沒有注意到躺在夜姬身旁的人,凝目一看,竟然是同樣一身鮮血的景容止!
而最紮他眼的是,夜姬的一隻手竟然和景容止牽在一起!
“夫君,你救救他,他被我刺傷了,流了很多血。”夜姬慌不擇言,她心中很驚恐,她不明白自己為何會突然出手傷人,但是她的這一番話卻取悅了朔夜,他一展長眉,問道:“景容止是你傷的?”
胡亂地點了點頭,夜姬哭泣道:“我不知道我怎麼了,我忽然就……”
一把將夜姬擁到懷裏,朔夜佯裝安慰受驚的夜姬,但是背對著她,他卻勾起了唇角:景容止一看就被傷的不輕,夜姬給他的那一劍雖然不在要害之處,但是刺地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