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鶴知道沈氏的意思,因此說話的聲音又比她大上了幾分,一時花廳中的氣氛又恢複了冰點,眾人瞧著陶素婉便都生出了不屑的神色,開始浮想聯翩。皆因這純孝之人必定是重視名聲,可聽這奴婢的說法,這大姑娘不但不知避嫌,還一同於花園中烹茶煮酒,言談甚歡,這分明是瞧著這世子雍華氣度,想要攀高枝。
其它姑娘卻都一早就前來給老夫人賀壽,也早早的候著,唯獨這大姑娘,遲遲不見其蹤影,這二夫人先頭被診出壞了身孕,她便就不知,底下的奴才也定會提點一二。再者說,先頭不是說與這奴婢一起前往後院,又怎會不知?她身為女兒卻是不來道賀,還與世子在花園烹茶言談,絲毫不將母親放在心裏,這樣不忠不孝的哪會是什麼純孝之人。
這般想著眾人臉上更是鄙夷,隻覺見過這厚臉皮的,沒見過這般不要臉的,還未出閣的姑娘遇著男子不但不回避,還甩下臉皮在自家花園裏公然勾搭,做出如此傷風敗俗之事,真是不知廉恥。
眼見氣氛凝重,陶素婉的名聲雖說不至於毀了,卻也是臭了,王氏麵上青紅茭白起來,一副昏厥的模樣。偏生陶素婉還不自知,麵帶嬌羞笑意嫣然的道:“卻是呢,聽聞六妹妹身子已是大好,想著前去探望並相攜前來給祖母拜壽的,卻在路過花園的時候見世子迷路,本是想著人前去領路。可一想覺得不妥,世子來我陶府做客,是抬了陶府上上下下的臉麵,因見世子迷路,若是就此舍棄而去,卻是我陶府招待不周,少不得會讓爹爹為難,遭人非議,故而這才親自招呼,並吩咐奴才前來回報。”
這話話雖也解釋得過,可這烹茶招呼之事本便不是一個未出閣的姑娘該做的,況還是一個外人。便就如她說,也是可以先著下人前去給當家人報信,再由人帶路的,可她竟是罔顧臉麵,公然勾搭,再怎麼想要圓場卻是圓不過去。想著,眾人瞧著坐在一旁目不斜視,玉樹臨風的薛子清,心下了然,陶大姑娘這是瞧上了世子,想要攀高枝呢。
薛子清聽聞這陶素婉提到六姑娘,又因自己是在她前去的路上遇著的,心下激動:莫不是他遇著的姑娘便就是這六姑娘?這般想著,那眼光竟是不由自主的朝著屏風那頭瞧去,卻是隻瞧到一片迷糊,不見那倩影,當下便就又懨懨的。
王氏身上急出了一身冷汗,她本便是算計好了今兒的一切,想著不過一個十一二的小姑娘,定是逃不脫她布下的天羅地網。可如今卻是一切皆都脫離她的控製,陶宛然竟是完好無損的坐在那裏,遭算計之人反倒成了她的女兒,她就想不明白,明明一切都籌謀好了,步步算計的精準,以為會穩操勝券,卻不知是哪裏出了錯,竟是一旗不著,滿盤皆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