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安遠候世子(1 / 2)

瞧著他身上,卻是風塵仆仆的模樣,隻見他一身青色衣袍上染上了些許的灰塵,頭上也隻用了根玉簪將發式固定住,發鬢上幾根青絲亂舞,瞧著卻是沒好好打理,想來是急著趕路而無暇顧及。

張嬤嬤卻在見到這公子時麵色詫異,接著臉上便露出笑容,心中大定,迎了上去,道:“世子卻是怎生來了?如何也不叫人通知一下,若是王妃知曉,定然很是高興。”

嚴青鬆自接到家裏的書信,便一路追隨著姐姐的足跡,想著應是沒船前去臨邑,姐姐便就不會打道回府,也定會被攔在臨江渡口才是,可不想卻是聽聞說是已經坐船離開,待他雇了船追趕上前去的時候,卻被告知說因是驚了胎,在清源山下就下了船,便就又回轉尋了過來,這才出現在此。

此時他聞房裏的叫喊聲,登時蹙眉道:“不是說還三月足,怎生的卻是驚了胎?”

張嬤嬤聞言,心下一哆嗦,回道:“王妃上船前本是一直都好好的,這一路上雖說忙於趕路,可還是顧著王妃的身子絲毫不敢大意,都是小心翼翼的伺候著,這許是上船前憂思,船上顛簸,加之吹了寒風,這才導致驚了胎,如今已是疼了有一小會,隻怕是真要生,也請了大夫,催生藥也熬上了,一切皆都備妥,隻待小主子出來。”

張嬤嬤雖是雍王府最得力的老嬤嬤,可也畢竟隻是一個奴才,加之這生產又是大事,王府的主子皆都不在這,這若是真出什麼事,她豈能做得了主?便就是最後雍王妃出了什麼事,不光她,那今兒在此的所有人豈會有好日子過?便就是她,隻怕這一條老命也是要交代於此的,又如何叫她不驚慌?

如今瞧見世子來了,心下自是鬆了口氣,隻道這脖子算是穩住了,雖說這世子還沒大婚,於女人生產這些事上也是一竅不通,可到底是個主子,遇事也可做七分主,便就是底下的奴才瞧見,也是一顆定心丸,於裏麵生產的王妃,也能穩住她的心緒,不叫她孤單無助。

說話間卻見下人帶著一個身穿灰白衣裳,背著箱子的人急匆匆的進了院門,卻是那趙管事找的大夫到了。趙管事一見,忙迎了上去,道:“如此深夜還勞煩於你,實則是迫於無奈,還請胡大夫千萬不要見怪才是。”

深夜寒涼,他卻隻穿了件灰白色的對開衣袍,微微敞開的領口處翻出一截白色褻衣,頭上也隻是用布條隨意紮了下,一路夾著雙手嗬著氣,睡眼惺忪的,顯是將將被人在被窩裏給挖出來。

此時聽趙管事言罷,當下便道:“不礙事的,救死扶傷本便是天責,何來勞煩一說。”

嚴青鬆聞言也快步走上前去見了禮,道:“深夜驚動呼大夫,是非所願,還請大夫見諒。”胡大夫便道:“公子不可。”

恰此時屋裏又傳來幾聲雍王妃的叫喊聲,嚴青鬆微驚,上前一步,急道:“還請大夫前去給家姐請個脈。”

前頭因著趙管事瞧著雍王妃,隻怕是什麼富貴人家的主,又瞧見她們一行,卻是隻得幾個婆子丫鬟,想著許是要請胡大夫過來麼瞧瞧才好,這才忙吩咐下人前去將他青睞,此時見他來到,還未出聲,便聞嚴青鬆如此說道,便也就點點頭,道:“勞煩胡大夫,便就替裏麵那位夫人把脈,也好安眾人的心。”

早在趙管事派來大夫人前來敲門時,便知道或許是莊上的人出了什麼事了,不然如此深夜定是不會還來麻煩於他,當下也沒多說,快速穿了衣裳,背起藥箱便跟了來,可此時一瞧,卻是有人要產子,當下便覺為難,皆因他是男人,不適合進去,當下卻是麵有難色,道:“這……素來女子生產重地多有不吉利,便是不得輕易進去,再是,我雖說是個大夫,可到底也是男人,隻怕不妥吧。”

嚴青鬆卻是不管那許多,她此時隻管姐姐能不能安全生產,自不管那些個陳規陋習,耳再說此時不似京中,產婆禦醫皆都齊備,當下最重要的是姐姐能否平安,再聽著姐姐在房裏的陣陣叫聲,他心裏急躁無比,隻道:“此時還講究那些個勞麼子做甚,自是救人要緊,再來在此的也都是身邊的親近之人,自是不會亂嚼舌根,大夫盡管放心就是。”

胡大夫聞言,也知說得有理,當下也不再過多堅持,自是點頭,道:“自當盡心就是。”

這邊崔嬤嬤見嚴青鬆來了,自也是走近前來見禮,恰聽聞了他們的話語,登時便反身吩咐身旁的丫鬟,先前一步去將安置,而胡大夫此時也跟隨著進了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