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見宛然神色不對,當下便以為是怎麼了,著急的問道:“妹妹可是怎麼了?有什麼不對麼?”
宛然聞言搖搖頭,她此時也說不出什麼來,隻覺得王氏此次行事詭異,卻又苦猜不到她的心思,見哥哥麵含關懷,目光急切,心道想是被自己嚇到了,遂放鬆神情,道:“哥哥不必擔心,宛兒沒事,天色不早,等會隻怕是會有許都人前來進香,走吧,先與祖父父親添油再說。”
陶傾霖見宛然不肯說,便也不勉強,跟著點頭道:“是,那走吧。”
二人進了殿裏,齊齊站在靈位前,宛然瞧著祖父與父親放置在一起的長明燈,心中暗歎,與哥哥一道跪在蒲團上,對著雙手合十,神情虔誠的許願。
祖父爹爹,非是兒不顧念著人倫親情,實是姐姐嬸娘太過狠毒,前一世裏謀害算計,母親哥哥也命喪她二人之手,如今兒既得重生,定不會再如前生般柔弱可欺,誓要護母親哥哥周全,保他們今生平安順遂,望祖父在天之靈能夠諒解,爹爹也不怪責女兒不念親情,如此,女兒叩謝。
陶傾霖此時卻是麵有愧色,自覺沒能完成父親生前的囑咐,沒將母親與妹妹照顧好,隻覺自己無顏麵對列祖列宗,此時對著牌位合著雙手,麵上看似平靜,可真實心境有又誰能知?
他抬頭望著陶儒德的牌位,心裏喃喃自語:祖父父親在上,願祖父父親在那邊安心,兒定會將母親妹妹護好,不叫祖父父親擔憂,也不叫人算計欺負了去,若違此言,定叫兒不得好死。再秋闈臨近,兒定當發奮讀書,高中榜首,光耀門楣,揚眉吐氣,不叫祖父父親與母親妹妹失望,還望祖父父親在天之靈保佑兒,莫叫兒做那背信棄義之人。
言罷,他便嘭嘭嘭的叩拜起來。宛然見他如此,定是暗中與祖父父親許了什麼,想到即將到來的秋闈,心中一喜,示意侍書將他扶起這才轉過頭去,也自叩拜了起來。
端正身子,宛然又默念一番,接著緩緩叩拜,許久才在曉綠的攙扶下起了身,兩人又對著默默出了會神,冬菱上前將大氅為宛然披上,兩人一道出了大殿。
此刻寺廟中已經逐漸的熱鬧了起來,隻這後院是女香客留宿的地方,平常不得入內,隻幾個小沙彌在打掃著院落,伴隨著沙沙的聲音傳來,便顯得有些安寧祥和,再伴著繚繞的檀香味,便使得心中的那最後一點浮躁也都消失不見。
宛然自大殿出來便步伐輕慢起來,禪院曲徑通幽,四下安寧,如此美景,叫人賞心悅目,宛然心中雖也擔憂,可難得與哥哥有個說話的機會,此時卻是正好,又見曉綠冬菱也是神情鬆懈,也就不急於回去,悠然的走在回女眷院落的路上,與哥哥述說著最近以來發生的事情。
曉綠與冬菱見宛然與陶傾霖似是有話說,又想著此時並無他人,不需近身伺候,便知趣的退後幾步,與侍硯他們遠遠的跟在後麵。
“呀,我說子霖卻是跑那去了呢,找了大半圈皆都找不著,原來卻是在此,這位是?”突然出現的聲音打斷了二人的竊竊私語。
因一直低著頭與哥哥答話,加之宛然顯然沒想在此遇見人,又聽是男聲,緊急間止步,抬頭瞧去,卻見前麵一個人影直直朝她撞過來,匆忙間宛然朝後後退了一步,身後曉綠二人見宛然突發狀況,登時上前來,護住她,嗬斥道:“哪來的登徒子?光天化日之下竟是敢如此放肆!”
那人顯然沒想到會突然出來兩個丫鬟,又因在拐角處,是以退步不及,竟是腳下一個踉蹌,又顧慮著後麵的人,進退不得,當下便頓住身子,卻不防備那慣力一帶,差點跌倒在地,幸得後麵的人見情形不對將他扶住,這才堪堪站住。
陶傾霖明顯一愣,沒想到他此時出現在此,又顧忌著自家妹妹在此,鬧出什麼笑話來,正想應話,卻見他一個急刹車,沒能穩住身子,竟是瞧著直直朝宛然身上撞來,登時麵額煞白,急急跨出一步,將人抵在宛然前麵,一麵道:“妹妹小心!”一麵抵身將人扶住,本是生氣,卻在見到後麵的一眾人等候心下大呼不妙。隻見那男子身後竟是站了幾個長相清秀的書生,此時正愣愣的瞧著他的方向,目不轉睛。
隻他卻是不知,將才他行動間無意當中將宛然的帷帽掃落,因是背對著宛然,是以他此時並不知道,見對方橋來,隻以為是瞧著著他。而對麵眾人麵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皆都眨著眼睛不知所措,慌亂間曉綠與冬菱將宛然護到身後,滿麵不虞的瞪著那人些看,宛然此時卻也蹙眉瞧向那人,言道哥哥幾時結交上這樣魯莽的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