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樂了會,這才舒了口氣,歇下不再笑,呼出一口氣,言道:“這瑾明倒也還罷了,自來便對女子最是溫柔和氣的,可是弟弟素來便是個老大粗,自不會去注意這些個,沒成想今兒竟是也懂得憐香惜玉,當真是長大了呢。想他也是到了說親的年紀,卻因常年守在軍營,少有接觸這些個風花雪月的事情,最是不解風情,沒成想這次卻是他出麵……到底是開竅了。”
李嬤嬤卻笑著道:“主子此話差矣,雖說世子相幫陶姑娘,可未必就當真是有其他隱情,依老奴看不過的瞧在主子的麵兒上這才相幫。主子是不知道,你暈厥過去的時候世子隻恨不得往這屋裏衝,無奈陳世子死死攔著這才沒能進來,幸而陶姑娘及時出現救了主子笑王爺,若不然,隻怕世子爺定是生生的要硬闖進來的。
瞧世子自幼便對主子與二姑娘敬重有加,主子是沒瞧見,那時你昏厥的時候世子爺的麵色,煞是駭人。若不是陶姑娘,主子當真是出事了的話,隻怕世子爺這輩子定是寢食難安,羞愧不已的。”
雍王妃聞言卻也隻是一歎,言道:“如此說來也是有理,我隻當是他開竅了,若是他瞧上宛兒,我也是樂見其成的,也是開心的,隻唯恐父親那邊不好說話,到底是我急切了,唉。”
李嬤嬤忙道:“主子也不必沮喪,說不得世子將來娶的那家的姑娘,想世子爺那也是玉樹臨風,風流倜儻的英俊人兒,那京城當中的大家閨秀,望族世家的姑娘那個不都對世子是趨之若鶩,恨不能嫁進侯府去,主子還愁世子爺找不到媳婦麼。”
雍王妃聽李嬤嬤話,這才笑了,想想也是有理,便也沒再出聲,輕輕派撫著懷裏的嬰兒,嘴裏卻是輕輕哼起兒歌來。
再說此時山上的國公夫人,自黃嬤嬤從山上下來之後便一直是侍在她身邊,也將今兒發生的事細細說與她聽,說到動情處,竟也是眼淚連連,恨不能替宛然代替。隻她說完才發覺自己失態,瞧了國公夫人一眼,見她麵色平和,這才緩了過來,再一想她此時尚不知姑娘極有可能便是她的女兒,這才如此表現,心中微微歎息,猶豫著是不是給她透露點?
可若是不是呢?夫人自小姐丟失,便一直不曾放棄過找尋,每每聽到一點風吹草動便不管不顧的親自前往查找,可每每卻是失望。更因此而患了心病,精神也出現了異常,尋遍了名醫也是無果,藥石無效,身子也因此每況愈,想想今次發病便來的凶險,若不是姑娘恰好過來,隻怕……
這樣一想,莫不是老天見夫人思女心切,這才將小姐送到了夫人的身邊?要不然怎麼解釋今次的事?黃嬤嬤瞧了瞧國公夫人的麵色,因著長期憂思,她的麵色很是不好,青白當中隱隱泛著紫色,這若是最後不是,一個刺激下去,隻怕夫人定是熬不過……罷了,待真正確定再說。
國公夫人顯然不知黃嬤嬤為何如此,雖詫異她的反應,卻也隻當她這是在擔心自己身上的病症,輕輕歎了口氣,言道:“你也莫傷心了,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若我當真是熬不到找到柔嘉的那日,那也是命中注定,沒什麼好傷懷的。”
黃嬤嬤見國公夫人誤會,卻也無意多說,聞言便也笑著抽出帕子擦拭著臉頰,這才道:“是呢,都是老奴不知輕重,竟是在主子麵前如此,當真是該打。”
國公夫人確也隻笑了笑,言道:“我還不知道你啊,左右不過是瞧著人家小姑娘受欺負,又觸景生情這才掉了淚……有時我會想,若是那是我流落在外的嘉兒受到如此欺辱,我定是要羞愧致死的,幸好那不是,哎,若是的話該是多好,瞧她那年紀,似也與嘉兒一般無二,小小年紀便沒了爹,瞧著真叫人心疼。”
黃嬤嬤聞國公夫人話語,心頭疼痛,心中嘶喊著,卻是無論如何也不敢叫出口的話語:那很大可能真是小姐!
昨兒宛然派了身邊的丫鬟過來,言是探望國公夫人,可見那小丫鬟言語間卻是笑言說魏國夫人邀了宛然明兒前去後山賞景,小丫頭的話語未曾說完,她便知其意,當即便道她明兒恰好也要去後山,屆時她定會尋了她家姑娘去叨擾一陣。
小丫頭許是沒料到她回如此,當即便愣住了,過後那欣喜的神色卻是怎麼也掩不住,謝了她之後便回去複命了。她雖不知宛然此意為何,可念著那有可能是夫人苦苦尋找的小姐,她便想也不想的就答應下來,便就是撇開這個不談,光是她救夫人的那份情麵上她也該走著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