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然聞言,心中雖氣惱消散了些,可畢竟抹不下麵子,神色雖消融,瞧著好了些,可也不想與寧景睿說話,猶自悶頭走去。
寧景睿見她如此,當真慌了,也顧不上什麼顏麵了,忙道:“你莫生氣就是,若是檸月不滿意我再送幾個給你就是,何苦委屈了自己,我雖吩咐她去沒顧忌你的心思,也沒能及時與你說明,叫你生了誤會,可我那時因著傷口自也就沒去在意,再說,我也沒料到你會生氣啊……”
宛然聞他言語,本已消了的氣便有蹭蹭蹭的往上冒,瞪了他一眼,卻是不再聽他話語,疾步往前跑去,可行至中途,她想起一個嚴重的問題,按著此時她的走法,隻怕太陽將下山還走不出這林子,況此時不過是短短的一小段路她便似有些吃不消了,隻怕還沒走出多遠便要倒下。
她猛然住了身子,轉過身來兀自朝著相反的方向快步走去。寧景睿不想她回突然轉向,步子沒收住差點就撞了上去,他忙急退幾步這才堪堪穩住身子,卻又見宛然疾步而去,當下再也忍不住,拉著宛然的手,道:“你去哪兒?當真如此生氣,到底氣的什麼?”
宛然將才被寧景睿激的氣暈了腦袋,便知想著不再搭理他就是,見他不願送自己回去,擺明了這是在戲弄自己,存心想看自己出糗,絲毫沒將自己放在眼裏,不過是耍弄著自己罷了,她便心中惱恨,想著大不了自己走回去便是。
這般想著便快步朝來時的路上疾步走去,也沒曾想如此做是否妥當,自己又能不能走的回去,隻道是離這個人越遠越好。可她自走了兩步便猛然停住腳步,暗中氣惱,覺著自己真是被氣糊塗了,人家不過三言兩語的便能將自己氣的失了分寸,做出這般可笑的事情來,這般走卻是幾時能走出這樹林的?若是她不能幾時醒悟,隻怕當真是要靠著自己一步一步走出去,屆時隻怕黃花菜都涼了。
她自不說話,徑自朝著寧景睿的坐騎走去,待來到馬前,抓起韁繩便就試圖想要蹬了上去,哪知這馬許是烈性,許是認生,自是不容宛然如此撒野,嘶鳴一聲抖動著身子便將宛然從它身上抖落下來。
寧景睿原本便沒想到宛然竟是如此大膽,敢這般模樣去觸碰他的坐騎,這馬本便性子烈,加之又是他從野外將馴養不久的,性子更是剛烈,對於不認識的人自是不肯讓人靠近,宛然能接近它身邊是因將才寧景睿帶著她一起,它自也靈性,知道這人不會有害,可也僅僅是容她靠近,豈能容她獨自坐上去。
人靠近時他也不備,是以便沒留意,心中兀自還在計較著將才宛然的態度,隻道她自也不會走遠就是,加之他也未曾料到宛然會靠近馬兒,因此直到馬嘶叫出聲他這才驚詫的瞧了一眼,這一瞧之下當真驚的他魂飛魄散,隻見宛然正試圖攀上馬去,可馬兒不肯,竟是將她抖落下來,眼見就要掉在地上,他驚慌之中自也顧及不到什麼,忙慌亂的撲過去接著宛然,同時大喝一聲道:“疾風,莫傷著她!”
宛然大驚,隻覺一陣暈頭轉向,下一刻便被人緊緊的抱著,她一顆心登時跳的震天響,突突的似要衝出胸腔來,驚魂普定的死死摟住寧景睿的脖子,猶自驚魂的瞧著煩躁的轉動著的馬兒,兩眼發直,渾身如裹了層冰般冰冷,嚇得失了心神,身子更是瑟瑟發抖。
寧靜景睿鬆了口氣,麵色煞白的瞧著被驚嚇的失了顏色的宛然,見她花容失色,三魂去了七魄,心中便生出疼痛來,將她往懷裏摟了摟,安撫的道:“沒事了,沒事,我在這呢。”
宛然自那驚嚇中還未回過神來,便也不知此時是被寧景睿抱在懷裏,此時聽他話語,覺著一股熱氣源源不斷的傳了過來,這才覺著好受了些,心神慢慢回籠,後怕的瞧了瞧馬兒,正想轉過身來說道寧景睿幾句,便被接下來的畫麵驚的瞪大眼睛,一口氣卡在喉嚨出不來,麵色變換了無數道。
待她再次回神,便聞一聲驚聲尖叫,“啊!!!”
寧景睿不防她如此,那尖銳的聲音穿透耳鳴,叫他一時差點失聲,這才驚覺自己一直抱著她,麵色爆紅,忙將她放下,咳了兩聲道了句抱歉便疾步朝馬兒走了過去,好不容易拽住了轡頭,緊緊的拉著被熱惹惱的馬兒,安撫的撫摸著它的馬麵,見馬兒逐漸安靜了下來,寧景睿這才算是出了口氣,麵上的紅暈便也消散的差不多了,可他此時卻也不敢再瞧向宛然,心中兀自糾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