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景睿卻似露出笑容,一閃而過,快得宛然差點撲捉不到,隻一晃間,瞧去便又恢複如常,倒叫宛然以為是自己看花了眼,盯著他瞧了瞧,卻見他此時滿麵春風,微微露出笑容問道:“怎麼,我臉上有花麼?”
宛然被他這一說,登時麵色爆紅,瞪了他一眼,哼了一聲兀自朝著馬兒走去,早將將才的疑惑拋到腦後去了。
寧景睿見自己又將她惹惱了,登時一怔,可見她兀自靠近馬兒,又恐她被傷到,忙湊近宛然身前,言道:“你且莫靠近,仔細它又發狂傷了你!”
被寧景睿這般一說,宛然這才想起將才的情景,心下一驚,便又退了幾步,這才站定,心中暗自鬱鬱。想將才她真是被寧景睿給氣糊塗了,忘記剛剛馬兒才將她摔下的事情,若不是他提醒,此時隻怕又是重蹈覆轍,再次會被甩飛,想著她不禁暗自惱怒,想她素來淡定的一個人,可自遇上寧景睿便常常被他惹的失了分寸,當真是丟臉。
寧景睿可沒她這般多的心思,隻覺此時的宛然似惱似嗔,可麵上雖沒笑意,瞧著卻也不似真生氣的模樣,心中知曉她定也是想到將才的情景而將才被自己惹惱了此時不好再朝自己主動開口罷了。麵上神色雖也清冷可也已不再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模樣,想是已消了氣,如此一想,他登時便心中一喜,麵上神色自也一笑,可一瞧宛然眼風掃了過來,恐再次惹得她不樂意旋即將笑意隱下。
宛然瞧他如此,見他欲笑不敢笑的模樣著實可笑,加之將才的惱意此刻也在見了他的神情之後消散不少,再一想到畢竟人家有傷在身還如此對待自己,也算是待自己不薄,若自己再如此苛刻可就要落人口實,便也將麵色紓解,自噗嗤一聲笑了起來,這一笑,登時便晃瞎了寧景睿的眼。
宛然見他蹬鼻子上臉,竟是色眯眯的瞧了她半響,登時便跺了腳,道:“世子莫非是不想送小女?如此小女便也不勉強。世子請。”
宛然說完便兀自朝著將才錦言走的方向而去,想著她定是走不遠,若是尋了她叫她帶著她一起回去旁人自也不敢說二句。寧景睿暗惱自己總是會無緣無故的惹了為人父的不快,偏生自己這性子老是記不住,又見宛然竟是打算徑自離去,心中焦急,忙扯住她的袖子,言道:“你且莫生氣,我不過是將才一時被太陽晃花了眼,我這就送你回去,這就送。”
宛然半信半疑的瞧了他一陣,見他神色不似說慌,又一想著畢竟由他送總好過自己漫無目的的尋人還不知道尋不尋的到再耽擱時間強,便也消了些氣,自輕輕歎了口氣,強壓下心頭的不快,這才點點頭,卻不再說話。
寧景睿見她雖說也沒再堅持,麵上神色也消散了些,便知她這是消了氣,瞧著她那生氣的模樣他卻也是心中愉悅的。那般嬌嗔的模樣瞧在他的眼裏卻有別樣的風情,嘴角輕輕滑過一抹笑容,瞬間便隱沒在眼底,他自不敢再表露半點,生恐又惹了她的不快,再難將人哄回。
他想著不覺苦笑一聲,這才快步追了上去,拉了韁繩欲先讓宛然上馬,未想宛然卻搖了搖頭,對他道:“你先上吧,我坐後頭便可。”
寧景睿聞言卻是蹙了下眉,瞪著宛然瞧,半響這才清清淡淡的道:“你真確定要坐後頭?”
宛然見他神色古怪,狐疑的瞧了瞧他,見他神色鄭重,不似說笑,便又想了遍,自覺將才的話語沒有哪裏不對的地方,這才點了點頭,道:“馬兒顛簸,小女恐傷著世子胸前的傷口,所以還是坐後頭比較穩妥。”
言罷便又想起將才在馬上兩人的尷尬處境,越發覺著坐在後麵是個英明的決定,更加堅定要坐在後麵的決心。隻寧景睿卻不是這樣想的,他自蹙眉想了想這才道:“還是坐前麵吧,我怕你坐後麵隻會更加的不適。”
聞言,宛然堅定的搖搖頭,道:“世子不必多言,小女心意已定,不能因了小女而傷著世子了。”言罷這才想起將才寧景睿的反應,知說錯了話,險些沒暗自咬掉舌頭。她自不傻,上一世也是經曆過情事,自是知道那是什麼,將才她便已經是滿麵爆紅,此時想來麵頰依然發熱,若是她還傻傻的坐在前麵,隻怕將才的那一幕還會重演,這比殺了她還叫她難受,是以她才這般堅持。
寧景睿麵色古怪的盯了宛然一會,見她已打定主意,便也不再多說,又再淡淡瞧了她一眼,這才一個翻身上了馬,衝她伸出手來。宛然瞧了瞧,本想說男女授受不親,待她自己爬上便好,可一來將才被馬兒驚到了,此時還心有餘悸,自不敢再獨自爬上去。二來,她也確實沒法自己爬上馬兒,雖也有馬鞍腳抓腳蹬踩,可叫一個從未曾騎過馬的人獨自爬上去,還真是有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