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宛然如此說,錦言這才突然想起什麼般在身上掏了會,便衝袖子裏摸出一把斷箭來,遞給宛然,言道:“將才一時忘記了,姑娘,這是奴婢將才在路上尋到的,想是賊人所用。”
宛然接過仔細瞧了瞧,卻是不見半絲記號的東西,也瞧不出任何端倪來,不覺心思微動,眸光微沉,更加確定此事定然與王氏脫不了幹係。
這般被動無助的情形著實叫她氣惱,不覺抬眸瞧向來時的路,心思微動,待心神回籠時,便覺身邊身影一晃,抬頭望去卻見寧景睿正站在她身邊,目光落在她手裏的那把刀上麵,道:“這些年來雖朝廷管製鬆動了些,可但凡涉及這些個武器方麵的,卻還是有些嚴格,更不許民間私自鍛造,私藏私鑄兵器是死罪,若真要也得是要有令牌且還要刻上標誌,標明官窯。
若是發現私下鍛造且沒標明出處還私藏武器的,皆都會處以極刑,累及六親,是以雖也有鐵匠鋪子,可皆都不敢私自觸犯刑法。便就是官家的武器庫裏也是層層把關,嚴格流控,一件武器出庫也是需要多道手諭,幾人印章加蓋幾把鎖匙一起才能打開。
便就是京都士庶之家皇親貴族雖也不得私蓄兵器,若當真要鍛造,那也得在上麵留有印記,顯貴如東平侯府與那安遠侯府也沒這樣的權利,更逞論這臨江地區沒一個上的了台麵的人家。
便就是那嚴青鬆雖身在軍營,可外出時自也是不能私自帶離出來的,若不然抓著定是滿門抄家的下場,那雍王妃麼?倒是有些可能,之前不傳言魏王作亂,想來府中定也備有這些個東西,這雍王妃是他的外孫女,便就是有也不足驚奇。
加之雍王爺自月前前去臨邑便再無消息傳了過來,若真的如傳言般是與那魏王攪在一起隻怕也是懸乎,那這雍王妃有弓弩便也能解釋的通。可我瞧著這弓弩卻不似皇家之物,皆因這箭頭雖也造型精美,可卻還不夠精致,不似出身名門,倒似是一般官衙裏麵出來的。
再來,這幾家皆都是在北方居住,所用材質多是萑柳,樺木杆,其中更以柘木為上,次有檍木、柞樹等,竹其下。而這箭矢的材質卻是蘆葦杆,而據我所知,臨江地區南麵的一處地方有大麵積的蘆葦蕩,素來卻是臨江地區的督造府所采用。
瞧這做工雖也精細,可到底不及皇家的精細,再說,你與那雍王妃也有救命之恩,感激尚還來不及,且她為人也不似這般沒見識的小人,沒道理會派人前來殺害你。瞧上麵的漆皮倒似官府慣用的,厚薄程度瞧似也是不均,種種跡象皆都顯示這是出自官府的。你便莫急,待我查明近期進出督造府的人便知曉些蛛絲馬跡,想來那幕後之人自也就多半能揪出。”
宛然聞他竟是把一個箭矢了解的如此徹底,說的話頭頭是道,自也就信了他,再聞他說要幫她查明,便也沒做聲。原本此事她便不好出麵,若是貿然驚動了王氏與她背後的那人,隻怕後果嚴重,屆時不但查不到什麼出來,恐還會打草驚蛇生出枝節來。再來就算是她去查,沒有那人脈,隻恐也是查不出什麼,便就是能查出點,可那耗費的時間金錢卻不知要幾多到幾時去,因此她聞言便也點點頭,算是同意了寧景睿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