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出了這等意外,我與哥哥原本也以為不過是一場意外,豈知這一切不過有心人的安排……母親自父親去世便一直鬱鬱寡歡,若非惦記著我與兄長以及腹中胎兒,隻怕此時也是……
彼時在山上出事,我與哥哥皆都懼怕,卻也是隻想著回家尋了叔父嬸娘庇護,卻是萬沒想著竟是恰巧遇著族老們在此,這才叫事情變得如此複雜。我兄妹二人也皆都相信,此時絕不是叔父嬸娘等人做下的,不然便不會一出了事便直奔家裏而來,卻是半絲想要告狀的意思也無,若然族老們定要怪罪,我和哥哥願待祖母叔父嬸娘受過,還請族老們明察。”
陶傾霖見宛然如此說,再見她望著自己的眼光,便也會意,忙道:“自小父親便教導我兄妹二人要知恩圖報,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叔父嬸娘待養育我一家,祖母年邁,身子自是不比往常,聽說昨兒還因母親的病勞心勞神的也是病倒了,若是族老們定要追究,那我與妹妹兩人願代祖母叔父嬸娘代為受責還請族老們答應。”
族長見宛然二人麵色神色懇切,言之切切,絲毫不似做假,不覺便麵露讚賞,道:“你二人也不必如此驚慌,此時族裏定是要查清楚以還你們兄妹二人一個公道的,若然不肅清族裏的這些個壞心思的人,指不定還有下一次,你們且不必驚慌也不必怕,族裏自是不後冤枉了一個好人,卻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叫族人無時不刻的提心吊膽,這樣該是成何體統,沒的叫人看輕,話言至於此,各位也都心裏有數,且先起來吧。”
宛然聞言這才謝過,她起身忙又和劉嬤嬤一道至容氏身邊將她扶起,麵有愧色的道:“祖母昨夜便就被母親一陣驚嚇,如今可是好些了?原本你該是在床上歇息靜養的,卻被我與哥哥的事驚動了不得安閑,叫我和哥哥實在難安,您慢些才是。”
容氏起身,目光慈愛的瞧了宛然再瞧瞧陶傾霖,疼惜的拍了拍宛然的手,感歎道:“真是個孝順的孩子,祖母夜裏不過是驚聞你母親不好,有些茶飯不思而已,並無大礙,早上聽聞你母親身子穩定下來依然是好了許多,心情自也跟著恢複了。你和傾霖這孩子出了這麼大的事,我自是要來瞧個究竟的,哪裏還能安然的趟在床上,好孩子,真是委屈你們了,可叫我瞧瞧,傷著哪裏?”
宛然見她如此說,顯然是鬆了口氣的模樣,接著便羞澀一笑,這模樣在外人瞧來自是讚許不已,隻覺她言談舉止大方磊落,態度謙恭,對長輩更是孝心拳拳,如此情況下還不忘關懷,皆都露出了笑容,不住的點著頭,眼裏的讚賞掩也掩不住。
待眾人重新落了座,陶家四房的大爺陶興義這才道:“此時雖說瞧著是人為的,可這證據不足,人證更是沒有,光憑著這一個斷箭自然是追查不到什麼,一時半會的恐是還查不出是誰在背後搗的鬼,這車轅斷裂,且瞧著不似是短期內能完成的,那麼唯一的線索便是這車馬房。
府中的才車馬不用時自是歸置在一處集中看管,這若是要不動聲色的在這車轅上動手腳,不是長久的功夫紫蘇做不到的,而白天裏車馬房裏人來來往往的眾多,自也不好下手,這能動手的時機便隻有晚上。可這看守車馬房的每日皆都是輪流著來的,並無固定人選,這就加大了盤查的範圍,隻到底也是有了眉目,加之每月車馬皆都要盤查一次,若然早動手腳自是會遭人懷疑。
前麵老太太壽辰之前也曾清查過一次,沒發現可疑的地方,且府裏來來往往接送賓客也不曾出過事故,如此一想,定是近幾日才作下的,隻需叫了府裏掌管車馬房的掌事前來問話即可,若然他夜裏聽到什麼可疑的聲音或是有些什麼異常,這便可以順藤摸瓜,將人抓住,待審處幕後之人,便也可以還這兩孩子一個公道。”
宛然的曾曾祖父陶嘉盛又有四位嫡子,五個庶子,宛然的曾祖父陶正朔是嫡子,他之下又有嫡子庶子共六個,宛然祖父便是嫡長子,除卻最小的嫡次子陶廣茂尚還在世,其餘皆都已然過世,陶家老宅原先是一個貪官興建的,因而亭台樓閣數眾,院落也是極多,共有膽大大小小的上十處,陶家先祖因救駕有功,便被賞賜了這處宅院。
自來宅邸便隻嫡子居住,陶正朔過世時便也將這老宅傳與了宛然祖父,而庶子們便也隻分得一份家產自出去另謀他處。彼時陶家開始落敗,不少的庭院皆都被買了挪為活錢,陶家自也是不如當年光景,也因此老宅自是越來越縮小,所存的不過是目前陶沛冉住的這一處,且還要與陶儒德一人一邊分庭抗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