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然聞言卻是淡淡道:“既然嬤嬤都如此說了,左右柳大夫也在這,不便叫他來瞧瞧,有什麼容後再說。”
“既然如此,那便勞煩柳大夫好好瞧瞧吧。”容氏張了張口正想拒絕,陶沛冉不待她開腔便發了話。
柳大夫見他這樣說,便點點頭,忙接過來仔細辨認著,認真的檢查起來,更是時不時的拿到鼻子下聞一下,容氏瞧著眉頭有些皺著,這女子的物件本便不能落了外人手中,如今不但被人瞧著,還被人如此細細端詳,在她瞧來這等同於失貞了。隻此一時彼一時,這是為了查清這帕子被摻了什麼東西進去,是為了查明她的嫡孫是怎麼沒的,是不得已的情況,再說,她原本便惱怒宛然,此刻更是不會再去顧忌什麼,又見陶沛冉已經發了話,因此她雖不讚同卻也不再說些什麼,隻靜靜的瞧著。
沈氏狐疑的瞧著宛然,見她麵色淡定,神情鎮定,到似十分的不當意,她原本心中還有些懷疑的此時卻有不確定了起來,隻這事與她沒有絲毫關係,雖說瞧著王氏遭人算計很是暢快,可她白天已經勞累了一整天,晚上好不容易能歇息下了又被叫到了端華院裏,瞧了這大半天她也算是明白了,這是有人見王氏作惡多端,老天派人前來收了她腹中的胎兒來了,可這整來整去的卻是找不到行凶之人,她不覺便有了不耐,低聲對著陶素雲嘀咕了幾句,道:“這還得鬧騰到什麼時候去呀,大半夜的還讓不讓別人睡覺了!”
容氏見她真是不分場合的說著些分不清狀況的話來,當即便怒聲道:“都這時候了你還這般說話,好歹也是長輩,真是不知所謂!”
沈氏被莫名其妙的嗬斥了一句,本就不情願的心情當即便更加鬱悶,可看著容氏那僵硬的麵色何冰冷的神情,頓時又不敢做聲了,陶素婉見母親被容氏說教,忙低聲道:“娘,祖母正氣著呢,您就別添亂了。”
不一會,柳大夫便有了決斷,道:“大人,這帕子上麵有些麝香的味道,雖麝香香氣濃烈刺鼻,最易滑胎,可下的少又經過熏製還是不易察覺的。想來當初熏製的時候也不曾起了害人的心思,所以這熏製的藥物用的也是些安神凝氣的,許是不曾知道這裏麵摻雜了些麝香而已。再來這繡製的絲線所染的顏色也摻雜了些許的花紅,雖量不多,輕易察覺不到,可這兩者原本便是懷孕之人禁止觸碰的,再說要兩份藥的劑量雖少,可都是致人落胎的猛藥……”說罷,他捧著帕子,陶沛冉瞧了過來,眉頭不由的皺緊,死死的盯著宛然瞧。
容氏見果真在裏麵查出了東西來,猛然將頭抬向宛然,怒聲道:“如今你還有何話可說!我看你還如何狡辯!”
宛然淡然的瞧著麵前的一切,見柳大夫說完也不慌,麵對容氏的質問也沒慌了手腳,隻是盯著柳大夫手裏的帕子,神情若有所思,全然似沒聽講容氏的質問聲。
“這不過一副最是平常不過的帕子了吧,繡著的花色花朵雖漂亮,可也瞧不出什麼來啊。”沈氏奇怪的說道,在她看來,這實在是無妄之災,不過是想盡孝心送了這麼一條帕子,卻不想染上這般冤枉事,實在是不劃算,心裏暗暗為宛然抱屈。
“再說,九姨娘那不也查出了麝香來?那香囊還是二嫂送的呢,這又當如何說?”
何嬤嬤聽罷當即大聲哭喊著道:“三夫人,我家夫人平素待三夫人也是不薄,為何三夫人要這般與我家夫人過不去?”
沈氏豈能容一個奴才如此造謠生事,當即便厲聲道:“你個老奴才,何時輪到你來呱噪了?還敢編排主子的不是,挑撥是非,莫非是二嫂病倒了少了管教的緣故?”這話分明在說王氏沒有管教好家中的奴婢,當麵打王氏的臉。
何嬤嬤一驚,忙磕頭道:“老夫人恕罪,老夫人恕罪,老奴不敢,隻是我家夫人絕對不會生了謀害姨娘的心,自姨娘進府來夫人對姨娘如何便可瞧出,老奴隻是見三夫人如此說道夫人一時心急便口不擇言,並無其他意思,還請老夫人恕罪。”
容氏原本便心神不寧,況雖王氏可惡可她還是站在她這邊的,因此也便沒有追究起何嬤嬤來,道:“罷了,攪得心煩,到底是正事重要。”
就在這時,宛然走進柳大夫身邊,瞧了一眼便咦了一聲,將自己手上的帕子遞給了他,道:“大夫也瞧瞧我這帕子與你手上的是否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