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氣急敗壞(1 / 2)

宛然踢了幾下便停了下來,自蹲在地上雙手捂住臉頰埋在雙膝間抽泣著,她出身書香世家,母親也都是那柔弱的千金小姐,素來便教導她為人要柔善可嘉,父親也是那溫雅文人,她性子又是沉靜嫻雅,實不是那粗鄙之人,這一口氣出了也就消停下來。

薛子清出身本便高貴,為人學識也都不錯,是京城裏有名才青年才俊,極得人高看。江氏更是已生了這般模樣的兒子而自傲,前世時薛子清雖隻是一個解元,可那時薛妃已然升至貴妃,平遠侯又病逝,薛子清年紀輕輕的便成了大周最年輕英俊的侯爺,丁憂後又得聖上看重,成了天子朝臣,前途無量,到哪裏都是受人追捧,時時刻刻的都是一副高高在上,尊貴優雅的模樣,幾時有這般狼狽低賤過。

如今瞧他倒在地上任人踩踏,半死不活的猶如爛泥般,再不複以往那偽善的虛假模樣,也因將才踢的那幾腳發泄了心中的怨氣,宛然的心情逐漸的一點點好了起來。

隻今兒被陶沛冉這麼的算計了一道,宛然終究是不甘心,略微一思索便對錦言道:“你且尋了身府裏的下人衣裳,將人抬去門房裏,就這麼一說。”說罷宛然湊近錦言的耳邊,低聲嘀咕了起來,錦言聽完不覺露出笑意,心中更是暗暗讚歎宛然的機智。

若然是就這麼不管的將人丟棄在這裏,陶沛冉定是要大肆追查,而宛然是最後見著薛子清的人,又是陶沛冉故意留下的,到時第一個追查的便會是她,她在這園子是沒人瞧見,可難保出了園子不會被人瞧見,到時便是她如何辯駁都洗脫不了嫌疑。

再一個,薛子清這般模樣被抬出了陶府,陶沛冉再如何也是要擔責任的,侯府一怒之下這親事定然也是不能成,那她不就更是皆大歡喜?再來薛子清此時無法回府,京城那邊鬧將起來光憑平遠侯一人是很難抵擋住的,一麵記掛著鬧事的人,一麵記掛著愛妻獨子的傷情,就算不能讓他亂了陣腳可也會叫他忙的焦頭爛額。

“隻……你一人行不行?”宛然說完卻是狐疑的瞧了瞧地上的薛子清,又瞧了瞧明顯是矮小的錦言,心中猜測光憑錦言一人成功移動薛子清的幾率有多大。

錦言自宛然說完便知她打的什麼主意,眸中不覺湧動這些許不明的神色,瞧著宛然便也多了些別樣的東西。再見她擔憂的目光便笑著點了下頭,道:“姑娘多慮了,雖說奴婢是個女子,可這身上的力氣卻也不必一個正常的男子差,姑娘放心就是。”

宛然聞言又狐疑的瞧了眼,雖也不信可這一時半會也沒其它的法子,想那日在山上她也不曾見過錦言真使了功夫,這……萬一出了差錯可就不好了。錦言見她猶豫,心知她是不信,卻也不再多說什麼,隻躍身一下就不見。宛然瞧著她越牆而過的身影,這才算是放了心。

不多時便見她手中拿著一套下人的衣裳,三兩下便套在自己身上,到底是女子,這男兒的衣裳穿在身上便覺有些寬大,瞧著倒是不三不四的。隻此時也顧及不了這些,錦言忙將人扛在肩上便躍身離開園子,宛然直至瞧不見身影這才自轉身朝墨竹院走去。

少頃,薛子清便被陶家護院抬著扔到了房門處,薛子清進府,陶沛冉親自接待,他隨身帶著才小廝陶沛冉也不敢怠慢,忙令了管家拿了酒菜好生招待著。

如今聽聞門外聲響,眾人皆都不明是何事,正推舉著的酒杯也就停了下來,卻又再不見聲響,正想重新推杯換盞,就聽門外一個聲音驚叫了起來。眾人忙丟下杯子到了外頭查看,卻見平遠侯世子被人如丟小狗般丟棄在門房外頭,身上的衣裳也是亂七八糟的印滿了腳印。

平遠侯府的小廝這才瞧清地上躺著的不是別人正是自家的世子爺,忙驚慌的蹲下想要將人扶起,卻見昏迷中的薛子清悶哼出聲,細細一查看便見到平遠侯世子身上布滿傷痕,而肋骨處更似被重物砸傷,隻怕斷了不止一根。眾小廝登時皆驚怒非常,掄起膀子便將門房給砸了個七七八八,哭喊謾罵著抬了薛子清出府而去。而陶總管覺出事情不對勁,再追出來尋人時早便不見了那抬人而來的護院的影子。

待平遠侯府的人罵罵咧咧地打出門離去,放下話來說定將這事稟了京城侯爺和宮中娘娘,替世子報仇,陶總管才覺出事情真鬧大了,他忙奔回府去尋陶沛冉,心中著實還有些弄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心中也是又驚又懼,想著鬧出如此大事,待會陶沛冉聞他對侯府世子招待不周出了這等大事,得罪了侯府後那陰寒的模樣,興許還會推了他出去頂罪,當即便就是心中懼怕,雙腿也不停的打著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