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氏便也笑著道:“老太太素日對我們這些小輩慈愛,也難怪大姑娘與二姑娘這才如此惦記。”
容氏不著痕跡的斜了許氏一眼,這才嗔著陶素雲,道:“就你這鬼靈精的丫頭鬼點子多,你們姐妹的孝心祖母自是知道的,也承著情呢,說吧,這回又是瞧上了我屋裏的什麼物件。”
陶素雲卻是委屈的大喊:“祖母真就這般小瞧了孫女,還口口聲聲說知道孫女的孝心,可又這般說,分明便是覺著孫女這是故意討好,若真這樣,那這點心孫女便不給祖母了,孫女自己個吃就是。”說罷作勢便要去拿回。
容氏卻是將她一拉,笑著戳了她額頭,道:“你個小冤家,半點虧吃不得,不過打趣半句便就這般不饒人。瞧你大姐姐可沒有你這些個彎彎繞繞的腸子,你啊,該跟你大姐姐學學。”
陶素雲聞言嘟著嘴:“祖母嫌棄孫女直言就是,何必拐彎抹角的埋汰孫女。”
容氏見她說的真切,又瞧她那討喜的模樣,當即便笑出了聲,一時間端華院裏笑聲不斷,好一副父慈子孝的模樣。
沈氏到底瞧著陶素婉依在容氏身邊不舒服,便笑著道:“這要說咱們大姑娘也是真長大了,這往常難得見到她來一回端華院,便就是來了腳跟還不曾站穩便又沒了身影,要說這繡活……嗬嗬,那就更是別提了,也就數雲丫頭知冷知熱些,常給老夫人繡些抹額帕子的,可今兒大姑娘不僅給老夫人繡了裹衣,更是言道要再做雙鞋子來,當真是手巧又勤快,不似二丫頭這般蠢笨,就隻知道繡些抹額帕子的小物件。”她說著便點了點陶素雲的額頭,麵上卻無半點怪罪的意思。
容氏素來便極愛抹額,平日裏陶素雲便常與她做抹額,花樣更是變換著出,幾乎是每隔一段時日便送一條過來,極得容氏的喜愛。如今沈氏這般說,擺明了是在給陶素婉難堪,也更襯得陶素婉的刻意討好,陶素婉心中發恨,可她知這時辯駁無異於自討沒趣,便也不做聲,委屈的將臉往下壓了壓,眼眶也開始泛紅,隻那盈於眉睫的淚滴卻沒叫它滴下。
容氏見她如此,深覺她這是真懂事了,心中頓感大慰,怨怪的瞪了沈氏一眼,這才拉了陶陶素婉的手,輕輕拍了拍安慰道:“你莫聽你嬸娘的話語,她素來就這般沒心沒肺的,也莫傷心了,你的心思祖母知道。”說完又瞧了瞧陶素雲,果就見她麵上不虞,當即又是一笑,拉過她,道:“我的二丫也是頂好的,祖母心疼著呢,瞧這一雙水靈靈的小手上滿是傷口,都是給祖母做點心鬧的吧,你也也莫光顧著祖母了,別再往那廚房裏鑽,祖母心疼著呢。”
陶素雲聞言這才笑了,又撲到老太太懷裏好一陣撒嬌,宛然倒似個多餘般的人自坐著瞧熱鬧。
幾句話之後,容氏話風一轉,道:“今日秋闈開始,但願陶家此次能有人高中,能光耀門楣,也不枉我這些年來的疼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