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便又蹙眉瞧向冬菱幾個,道:“這墨竹院的丫鬟婆子也忒沒規矩了,竟是不顧主子隻顧自己在這胡喝海吃的這般的不經心,快些將人叫起來。將才我在路上遇著王嬤嬤,她久等不見六姑娘正著急呢,快將人喊醒了好送六姑娘回去,免得王嬤嬤著急。”她言罷便又道:“我去瞧瞧六姑娘,你們幾個快些叫醒她們。”
她言罷自有丫鬟婆子拿了茶水往曉綠幾人麵上潑了,冬菱幾人醒來,正一臉不明所以,卻見何嬤嬤從外頭慌慌張張的進來,怒聲道:“你們幾個是怎麼伺候的主子的?六姑娘不見了半天卻不見你等去尋,這等懶惰的丫鬟婆子不若趁早打發了去,免得萬一出事累計六姑娘的名聲!一個一個的都傻了還是怎的?還杵著做什麼嗎,還不快些隨我去尋人!”
冬菱曉綠幾人對完一眼,登時麵露驚慌,忙跟在何嬤嬤的身後四處尋找了起來,卻是半天不見身影。
正房中秋桐被吵醒,豎起耳朵聽了動靜,隻當是何嬤嬤見下人鬧的不成樣子訓斥了幾句,令她們散了,便也沒在意再次趴著睡了起來。
今日本便是做戲給人瞧的,因此這邊艾嬤嬤將唇一發現宛然不見了,那邊便有人報到了容氏的耳中。此時前廳裏正是人聲鼎沸的好不熱鬧,各家夫人公子皆都是互相敬酒吃菜的一片熱鬧景象,出了這般的事情薛老太君原本心中是不虞的,可瞧著陶家的態度再一想薛子清親自查了說那打人事件許真是與陶家無關,又覺親事能成到底心中是高興的,因此也便在容氏的勸慰下小喝了一杯。
“老夫人,老夫人不好了……六姑娘,六……”
容氏瞪眼嗬斥道:“你個沒眼力見的奴才,這大好的日子說什麼不好的話來,吞吞吐吐的說什麼呢,倒是說清楚些,六丫,六丫怎麼了,不是好好的在後院裏吃酒呢麼,你這是說的哪門子的話?盡在這丟人現眼的惹人厭棄,還不快些將話說明!”
那小廝被容氏這一嗬斥,當即便撲通一聲跪了下去,驚聲道:“老夫人恕罪,不是奴才說胡話,實在是……實在是六……六姑娘不見了老夫人!”
容氏登時大聲一喝,怒聲道:“簡直胡說八道!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青天白日的便這般的滿嘴胡謅,你是嫌活的不耐煩了來這討打的!大好的日子被你這般攪和,簡直晦氣!”
那小廝頓時顫顫兢兢的道:“老夫人饒命,是真的!六姑娘不見了,將才六姑娘身邊的王嬤嬤久等不見六姑娘回院子,這便差人前去二姑娘的院子裏尋,未想尋不著人,這才慌了,四處尋找未果,嬤嬤這才忙著奴才前來稟了老爺老夫人……”
他這話一落,登時廳中便再沒人出聲,氣氛也是變得凝重了起來,要知道這失蹤可大可小,雖說這是在自家宅院裏頭,鬧不出什麼人命出來,可比人命更重要的還有——女人的貞操!
要說遇著這般的事情不都是私下裏壓下不作聲的麼,偏生這小廝慌慌張張的前來稟報,言辭更是閃爍,指不定這裏麵有什麼貓膩也不定,又聞容氏素來對宛然不甚在心,如今出了這般的事情更是加深了心中的想法。再說,這裏麵的又都是些長久浸淫在後宅子裏的,聰明點的哪有瞧不出這其中的蹊蹺,卻也不想當這出頭鳥,隻不過緘默的瞧著。
大廳裏寂靜無比,氣氛更是降到冰點,眾人皆都默默瞧著,容氏當即便驚的一下站了起來,睜大眼睛冷冷瞪著那小廝瞧,許久之後複又緩慢的坐了下來,神情悲憤難當,似笑不笑,似哭非哭,僵硬著臉繼續招呼著道:“這姑娘家家的又是在自家院子裏,還能去哪兒,左右不過是在累了在哪個廂房裏睡下罷了,****不懂事,不過稍傾不見就如此大驚小怪的,沒得攪了各位的興,咳咳,沒事,沒事,各位繼續,繼續……”
薛老太君蹙眉,眼中閃過一抹不明的意味,瞧著容氏道:“底下奴才不懂事也便罷了,可這等大事想來也不是他能輕易捏造也不敢造次,依我看,我且也與老姐姐去瞧一瞧吧,說到底陶六姑娘也是我侯府未來的少夫人,也算是侯府中人了,沒道理我未來的孫媳不見了我還坐在這裏漠然不相關的道理,老姐姐說是不?”
容氏本就等著她這話呢,隻麵上也不好做的太過明顯,倒是顯得有些為難,支支吾吾的道:“這……按理說老太君說的也是正確的,可這……”她說著不覺的掃視了一下四周,話頭一轉,道:“老太君該是多慮了,想六丫頭是何等精細之人,又是在這內宅裏,應是不會出了什麼要緊事出對,說不得是與哪個姐妹喝多了躲著不見人罷了,那鬼丫頭鬼著呢,不會生出意外的才是。隻老太君說的也在理,可這滿庭賓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