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氏麵上一副惱恨的模樣,道:“你便想要借著幾位老夫人的麵如此來陷害我,隻你也不想想,老夫人們眼睛可是雪亮著呢,又豈是瞧不透你的這些小伎倆?又怎會不明白你的這些個險惡的心思,沒當場揭穿你不過是想要你自己主動出來坦誠罷了,偏你還一副冤枉了的模樣,沒得叫人瞧了生厭。
你也不想想,即便是我想要偷人,又怎會將人藏在這屋中叫人發覺?這般明顯的錯誤我怎會犯?為了陷害我,你當真是無所不用其極。我原本便就是病著的,即便是偷情也不會選在這時候,這屋中也就你們這幾個大丫鬟能自由進出,若不是你將人帶進來的,又怎會如此湊巧叫人發覺出來?
念在你伺候了我多年的份上,我也不為難你,你若是能及時悔悟,主動坦誠出來,我尚且能瞧在你這些年來盡心盡力伺候我的份上不發落你的家人,隻若你一味的嘴硬不肯承認,便莫要怪我不顧主仆情分不留情麵了。”
綠袖聞言抬頭瞧向容氏,隻見一向麵容慈善的她此時神情陰曆,眸中含著濃濃的警告和寒意,明擺著是要她承下這禍事來了。
如今到了這步田地,若是綠袖一口承擔下來事情還有轉機,若是她紅口白牙的汙蔑人隻會叫事情變得越發不可收拾。隻有她自己主動承認下來,確實是因心懷怨恨一心想要陷害老夫人,將過錯攬在自己身上,容氏這才能勉強挽回些顏麵,不至於太過難堪。
容氏連陷害她的主意都編好了,綠袖又豈能不聽出她的意思?她自五歲起就在容氏身邊伺候,對她的為人最是清楚不過,寧可負人也不願叫人負她,再說這也是她的一貫作風,但凡有了過錯全都會推到身邊的丫鬟婆子身上,這些年來她是處處小心翼翼,絲毫差錯都不敢有。
前幾****還打趣自己說將來將自己配了府上的管事,也不枉自己伺候她一場,自己還曾暗自高興了一場,隻道是真熬出頭了,不成想今日就出了這等事情,一下將她的美好悉數打碎。
老夫人的態度她是知曉的,不外乎是要她認罪。可不認?卻又怎生逃過麵前的這一場禍事?認?依著老夫人的為人,即便是她認罪,隻怕是自己的家人也難逃一劫,她自己也是難逃一死。
她還是如花的年紀,正是好時候啊,她不想死,一點都不想啊,況這不是她的過錯,不過是老夫人自己算計六姑娘不成反被六姑娘算計又逃不過,便想要自己替她代過。她不想,真不想啊!可即便是她再不甘願也沒法啊,她一家人的賣身契可都是捏在老夫人的手上呢,若是惹得她不高興,最後指不定連自己的老子娘都會跟著遭殃!
到底是沒經過大風大浪,綠袖麵色發白的瞧著容氏的陰冷的麵容,無論如何就是無法按她的心意認錯,她懷著最後的一絲希望,驚懼的趴到蘇氏幾位老夫人的麵前,拚命的磕起頭來,哭喊著道:“奴婢求幾位老夫人為奴婢作主啊,奴婢是冤枉的!奴婢真不知這男子為何會出現這這屋中,奴婢更是沒那膽子去謀害老夫人,幾位老夫人大慈大悲救救奴婢,奴婢還年輕,奴婢還不想死,不想死啊!求幾位老夫人了……”
綠袖這會子早便嚇的麵上沒了血色,整個人驚懼到了極點,這話簡直就是在打容氏的臉,容氏當時氣的麵色漲紅,神情猙獰的瞧著地上拚命磕頭的綠袖,尚未開口吩咐婆子將人拉下去屈打成招,那邊的幾個老夫人卻已瞧不下去,紛紛或鄙夷,或不屑,或搖頭的盯了過來。
這當中要數南院的蘇氏為最,蘇氏是何等人,又豈有瞧不出這其中的意味,見綠袖死命磕頭,那額頭上的鮮血順著額頭流下來,很是瘮人,到底心中不忍,又素來瞧不慣容氏的為人,早年沒與容氏分家兩人便都極不對付,整日的明爭暗鬥的鬧別扭,人前人後更是少不了互相使絆子。後來更是因分家吃了虧,與容氏的恩怨便是越發的深,簡直與那仇人一般無異,輕易不再走動。
今日她原本是不想過來的,隻想著這邊出了醜事,想著這多年來終於可以出了這口惡氣,這才想著上門來氣氣容氏,如今又出了這等醜事,她又豈有放過的道理?當下不覺譏誚的瞧著容氏,不屑的出口道:“是非曲直各人心中自有數,您也莫將罪責往底下的丫鬟身上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