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這事?莫不是你編排的吧?那薛老太君素來也聞為人很是公正,是個麵慈心善的人,又是她瞧上的人家姑娘,應是不許平遠候世子做出這等混賬事來才對,再說那平遠候世子素來在京中也是美名滿天下,從無半點閑話傳出來,瞧著也不是個蠢笨的呀,怎的會做出這等沒輕沒重的事情——依我看這多半是那平遠候世子遭人算計。”
“哎,有這可能,想那世子是多風流倜儻,一表人才的人,又學識極好,年紀小小的就中了功名在身,飽讀詩書,知情理曉大義,怎可能瞧上一個丫鬟且還沒經人家主子許可就收用,這卻是繆傳了。”
“卻是呢,聽聞世子對那六姑娘很是中意,不知對人家多愛惜愛護,但凡有些個稀奇的玩意都要送與那六姑娘把玩把玩,那能輕易就瞧上人家大姐身邊的丫鬟,他便不怕這親事不成麼?”
“就是,我還聽聞當時一同出事的還有陶家大姑娘,卻是趁著酒席的功夫,與那薛良才廝混在一起,二人竟是趁機在那偏院裏行那周公之事,若不是薛老太君久不見世子尋了過來,尚還不能發現這兩人,聽聞二人被發現時可是一副衣衫不整的模樣……可又說來奇怪,我還聽聞另一個說法,說是陶老夫人發現那六姑娘的人不見了,驚慌之下帶著一眾夫人小姐四處尋找,沒尋著那六姑娘,卻意外撞破大姑娘與那平遠候世子的醜事……”
“我說呢,依著世子那般才情的人,又怎會對一個丫鬟動心,這不很明白的麼,這世子啊,也是遭人算計,隻怕這算計的人還是陶府的當家之人。這六姑娘也是可憐,本來就沒了父親,本想著能討得一門好親事,卻不想這麼一門好好的親事就這麼的毀了,是誰都會傷心難過。這還未曾嫁過來就這般的遭人算計,還是嫡親親的家人……唉,世風日下啊”
“就是啊,這不明擺著世子與那六姑娘是遭人算計的麼!瞧著情形,大概是有人想要李代桃僵結果出了差錯,反過來別人算計,還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當真活該!隻是可憐了那六姑娘,好好的一門親事就這麼的給毀了,還是毀在自家親人的手上,嘖嘖,當真是人心不古。”
“誰說那六姑娘願意了?那平遠候世子在京城整天一副偽善的嘴臉,可這才到了臨江,便在人家陶府中公然勾搭丫鬟,未經人家主子同意就收用了。這都不說,世子瞧上了麼不過一個丫鬟,陶府給就是,可他竟是帶著他那兄長在陶家胡作非為,令得他那兄長趁著醉酒之際玷汙了人家嫡長女,那聽聞當天夜裏那大姑娘便上吊向陶家祖宗謝罪了。
不想隔日老太君上門逼親,要那六姑娘替姐嫁入侯府,六姑娘與那大姑娘情同姐妹,侯府這般糟蹋人,自是不肯答應抵死不從,早先那魏國夫人算計陷害六姑娘,如今又發生此事,不想侯府還咄咄逼人脅迫,六姑娘不肯答應要以死明誌,關鍵時刻國公夫人前來救下六姑娘……”
“這你都知曉?按我說不能吧……平遠候府瞧著不似這般耍賴的人啊,況且這事本就透著蹊蹺,隻怕內裏別有隱情,我卻瞧你說的頭頭是道,莫非你親眼所見?”
“那哪能呢,我前些時日不是曾到臨江跑親戚去了麼,我那妻弟的一個表親可不就是在陶府當差的,每回回去都會與我那妻弟喝上幾盅,這次恰我也在,幾杯酒下肚可不就什麼都說出來了,這些侯府大宅院裏的肮髒齷齪事哦,當真是說都說不完。”
這人說話聲音不大,卻是落地有聲,說的有憑有據的頭頭是道,一時倒引得一眾圍觀的百姓瞠目結舌,轟的一聲議論開來,更有氣憤者對著那平遠侯府指罵起來。
馬車裏的國公夫人與蔣氏,聽得外間的議論聲,時而蹙眉時而舒展,蔣氏倒還罷了,這外麵說的多半是真實的,她也是從那裏麵走過來的,自是沒多大觸動。可國公夫人就不同了,一來她雖身為國公夫人,可韓國公素來尊重她,對她愛護有加,身邊除了她沒別的小妾,後宅很是安寧,家風有甚是嚴格,是以國公府裏卻是從不曾見過這些個事情,久而久之她便也跟著淡忘了。
可淡忘並不代表她不會,如今她聽著外頭的議論聲聲,那些議論又都牽扯到宛然,她不覺聽的麵色陰沉,柳眉倒豎,隻差沒親自衝出去將那嚼舌根的人抓住狠狠的扇幾個耳光解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