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然瞧著妙紅的反應,心中暗自譏誚一聲,麵色卻是咄咄的道:“我且來問你,你既口口聲聲言道本小姐攀附權貴,陰謀陷害大姐姐,那又何必吞吞吐吐的藏著掖著。今兒你便當著眾人的麵給我說出來,我攀的是誰的權?附的又是誰的貴?也叫鄉親們好當個明白人,莫冤枉了好人被人牽著鼻子走。”
想妙紅本就不過一介婢女,心思自是沒那般的深沉,心思也不活泛,加之將才已然被宛然嚇著了,早便慌了手腳,不知如何是好。她所會的這些也不過是昨兒那平遠侯府的管家教給她的,不是她自己能夠想出來的,再說宛然的為人她多少也是知曉些,平素她就有些怵這為人有些深沉的宛然,如今被她逼至死角自是不知該如何反擊了,唯傻傻站著。
再說這些時日她被薛老太君關在柴房,已經被折磨的怕了,如那驚弓之鳥般處處擔驚受怕,****夜夜驚惶不安,腦子本便是不清明,如今再一被窩裏嚇到,那還能想得起其他來,她的話本便是汙蔑宛然的,此刻又錯亂不安,那還知曉要去如何對答,又唯恐答錯了會受到更嚴厲的對待,驚慌之下本能的瞧向台階上的薛源。
宛然見她如此,心中稍定,已然明白妙紅恐是將被平遠候弄到府中,尚還來不及做好一切功夫,這才能在她的逼問下驚慌失措,露出破綻來。便就是陶素婉隻怕也是將才到的平遠侯府,又興許是料不到今日自己也會出現在此,並不曾做足了準備,才能叫她略勝一籌,而妙紅也才會在她的逼問下手足無措。
想著宛然不覺黛眉輕揚,掃視了場中一眼,這才揚眉道:“妙紅將才不是還指天發誓麼,怎的這會卻是不敢作聲了?盡往平遠候身後躲去,是怕真被老天霹中沒了性命,還是覺著平遠侯爺該比你還要清楚?”
薛源本就不曾預見宛然會出現在這,自是沒有防備,如今眼見著場麵被她主控,不覺蹙眉。令他想不到的是,但凡平常人遇著這般的事情,莫不是哭哭啼啼的早沒了主意,那還敢站出來這般露麵質問,竟是不顧百姓的指罵站出來步步緊逼將妙紅逼到了死角。
薛源心中鬱悶不已,為今日的這個失策懊惱不已,而更加叫他懊惱的是,此時的妙紅在宛然的步步逼迫下早已失了分寸,不僅蔣、將之前他教她的話語忘記回答不上來,更是不知死活的朝他望來,當真是廢物!他麵色沉了下來,管家見他這般心中驚恐,忙大聲道:“六姑娘這話何意?這妙紅顧念陶家又念著陶大姑娘在此,不願當眾叫六姑娘難看,叫六姑娘與大姑娘姐妹反目出醜被人笑話,可六姑娘卻是咄咄逼人步步緊逼,與一個小丫鬟也如此計較,卻又是何苦來著!”
宛然聞言卻是笑了,隨即卻又冷著臉,道:“管家這是怎麼了,妙紅是大姐姐身邊的大丫鬟,大姐姐體恤她不叫她難看,我替大姐姐教訓下卻是怎的了?莫非管家有意見?或是說……管家承認這是你侯府的丫鬟?嗬嗬,說的好聽,好一個顧念陶家!當眾如此汙蔑主子,壞我陶府名聲,陷陶家姑娘於如此不堪的境地,害的我與大姐姐被世人謾罵誤解曲解,這便是她心中的顧念?這便是她的衷心?這便是她一個陶府丫鬟該做的事情?當真是荒謬!”
陶傾霖在一旁本是擔心著宛然,可此時見她竟是扭轉了局麵,將妙紅與那平遠候逼的步步後退,心中不覺大為解氣,見宛然言罷朝他使眼色,心中會意,忙上前指著妙紅道:“我卻是可以作證,妙紅所言皆是純屬汙蔑,大家不要信她!她當日背著大姐姐與那平遠候世子私通,這便罷了,她竟還喪心病狂的與那侯府世子一起設計陷害我大姐姐,叫她被薛家那個畜生玷汙了身子……
這事我陶家上下皆可證明,她為了攀附平遠侯府,自薦枕席,狐媚叛主,早便被陶家所不容,將她趕出了陶府。如今她跟隨平遠候世子,竟還這般用心險惡想要誣陷我陶家,企圖報複,其心可惡,其罪當誅!鄉親們,這樣攀龍附鳳,胡編亂排,賣主求榮的奴婢,所說的話便就可信麼?”
陶傾霖將才說完,底下的鄉民便都紛紛點頭,不屑的瞧著妙紅指責起來,將才妙紅的神情他們可都是瞧的清楚了,若不是心虛又何以頻頻朝著平遠侯望去。如今聞她竟已是那平遠候世子的人,自是心中存了疑,對她的話便也多了幾分掂量,不再全然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