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王嬤嬤遞來的帕子,宛然輕輕壓了壓淚痕,這才又轉身對著陶素婉言,小小的麵容之上皆都是堅毅之色,隻一瞧著她便又淚水滾滾,啞聲道:”大姐姐……妹妹知曉大姐姐心中委屈,也知大姐姐心中顧念薛公子,可大姐姐……大姐姐便當真甘心被人扣上這麼個****的罪名卻一聲不出麼?!大姐姐這般顧念侯府,可侯府卻這般對待大姐姐,捫心自問,大姐姐覺著值得麼?
如今大姐姐這般的自暴自棄萬念俱灰,不在意別人的詆毀可大姐姐想過叔父嬸娘大哥哥七弟弟沒?大姐姐如此該叫他們是多麼的傷心難過,痛心疾首啊,若是大姐姐不出來澄清,可叫他們該如何麵對世人的指摘,又叫他們如何自處啊!
妙紅這賤婢夥同平遠候世子與那薛公子算計毀去你的一生,大姐姐便甘願這般過一生?便甘願被人這般作踐?大姐姐心中便一點恨都沒有任人百般擺布而不出聲自甘墮落?妹妹也知大姐姐出了這般的事情自是心中悲憤,可大姐姐若是一味逃避而不麵對,若然當真那樣,大姐姐又可曾想過,若是大姐姐當真是死了也甘心?便就從不恨過怨過氣惱過?
如今老天有眼,竟叫大姐姐活生生站在這,大姐姐難道就不想想和些時日所受的苦難不曾想要出了心中的這口惡氣?若是大姐姐當真這般的想法,那這些時日受到的苦難也算是白受了也白叫老天憐惜大姐姐給大姐姐的這次機會了。”
陶素婉本就心中如混沌般思緒飄忽不定,如今被宛然這般的一喊,再聽著她的話語,不覺渾身一震,眼淚更是洶湧。她倒是沒作聲,可生身旁的何嬤嬤聞言卻是早就崩潰,痛苦不止,陶素婉這些日子所受到的苦難她最是清楚了,就因為清楚,她卻又無能為力,眼睜睜瞧著往日水靈靈的一個大姑娘成了如今這般模樣,她這才更加的內疚痛苦,想著陶素婉這些日子以來受到的苦難,她不覺老淚縱橫,一時悲從中來,竟是難以自抑的嚎啕大哭,淚雨滂沱。
當日夜裏,陶沛冉悄聲去了蘭竹院麼,告知族老門路的決定,大姑娘整個人就都被嚇傻了,她原本無端端被人謀害算計的失了貞操,早便已經是痛苦不堪,雖口口聲聲不願進了薛府,可到底命是要緊,本是已在她的勸慰下想開了些。哪知老爺卻又告知族老們的決定,大姑娘那曾經曆過這般,自是驚慌驚恐,哭著求了老爺半響,可老爺雖也是痛心疾首卻也全無法子。
大姑娘哭了許久,老爺到底念著骨肉親情,不忍就這此瞧見大姑娘這般的沒了,悄悄的塞了大姑娘五千兩銀票,令她連夜陪著大姑娘出了府。
大姑娘雖無法可到底也尚還能活命,若是留在府裏便當真是死路一條,不得已之下和才隨了她一起出了府。臨行前老爺爺曾交代,怕族老們發覺端倪叫她們往遠了的地兒走,更是要她們連夜出城以防夜長夢多。可老爺不曾想到的是,她不過一個婦道人家,自小便跟隨在王氏身邊不曾獨自在外過活過,這外麵的情景又不比宅院裏,根本不懂如何在外行走,大姑娘就更別說了,自小便養在閨閣中又如何知曉這些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