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夫人如何不知道這是在推脫責任,隻是對方主動給了台階下,她萬沒有逮著不放的道理,便也順勢而下,道:“六皇子過謙了,我也知胡側妃是一片好心,並不曾惱怒,倒是韓府招待不周,怠慢了六皇子與胡側妃,還望六皇子海涵。”
夏子墨聞言正想出聲,卻聞對麵胡側妃頓時啞了聲音,抽出帕子輕輕壓了壓眼角,道:“殿下說的是……臣妾也不過是好心罷了,各位自是不知,幾日前在路上遇著一個衣裳嘍囉,麵容瘦弱的人,本妃憐憫她顛沛流離,食不果腹的,便將人接到了府中,吩咐人仔細伺候好了在府中安排個差事給她,本意也無非是想好好照應著,可誰知,哎。”
說到這裏,她故意停頓了下,細細瞧了瞧眾人的神色,卻是不敢再繼續講下去,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接著她卻又轉了話風,抽出帕子輕輕壓了壓嘴角,這才道:“原本我也以為這孩子是個窮苦人家的孩子,可那天當她洗漱幹淨站在我麵前的時候,本妃便發覺是瞧錯了人。這可是頭一次呢,本妃自認從來看人不會看走眼,可如今卻是接二連三的看錯了人,若不是本妃眼拙,便就是對方太會裝或者是太過單純,我想那女孩就是屬於後者。”
胡側妃說著有意無意的又瞧了宛然一眼,繼續道:“那孩子氣質出塵,品行高雅,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孩子,枉本妃還懷疑她是個心懷叵測的人,當真是失策……想來本妃便是說再多的話隻怕你們也會覺得我這是在胡謅亂掰,不若叫你們自己親眼瞧見來的真實。”
說完,她朝著身旁的丫鬟點點頭:“帶她上來吧。”
眾人一時不明真相,都瞪著眼睛瞧著,不明白這胡側妃一時一時咄咄逼人的與韓家人為難,一時又扯到其他無關的事情上去。可是想著將才她那般為難韓家,興許這是借機與韓家人道歉,又不好當真說出口,隻怕是想借著由頭糊弄過去,各人麵色有了然有鄙夷也有不明的,卻都聰明的選址了不出聲。
人家互相掐架,又不能沾染半絲好處,她們沒必要趕這趟渾水不是,明哲保身才是最重要的。
眾人神思著,很快便見到將才離去的婢女身後跟了個女孩前前來,待見了禮,胡側妃微微笑著揮揮手:“我這說的再動聽也不如你當麵彈奏一曲,去吧。”女子隨即叩首稱是,似是眼神激動的瞧韓夫人瞧了一眼,隨即絲竹之聲響起,女子毅然走到場中,坐在早就準備好了的琴案前,一雙清明的眼睛隱隱含了淚意,素手輕彈,琴聲悠揚,傾瀉而出。
如玉的美人,芙蓉如麵柳如眉,一雙秋水般的眼珠明亮而清澈,小巧而又筆直的鼻子,配上那櫻桃小口,一如即精雕細琢的梅美玉,勝雪的肌膚映襯的她越發的絕美。
一曲完畢,餘音繚繞,驚呆了場中的眾人,心中深深震驚,結合將才胡側妃旁敲撤退的話語,隻眾人心中卻是明了,隻怕這事不簡單:這分明便是首尋親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