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蘭華心中驚懼道了極點,渾身更是因氣憤而微微顫抖了起來,麵色也是煞白到了極點,心中更是知曉大勢已去,往常無論是多驚險的場景,她都能應付過去,絲毫並不當一回事。可是,今日,她竟是第一次感到害怕,自將才事發起,她就一直隱隱有種擔憂。此時的她,隱約的覺得,與黃之行的性命比起來,自己兒子的生死才是最大的事情!
錦春冷哼一聲,道:“奴婢是娘娘自侯府帶進宮的奴才,原也不該這般倒戈揭發娘娘,可若不是你喪心病狂害死我姐姐,又設計我父兄,最後竟還想利用奴婢達到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奴婢拚死不過一命,並不可惜,可若是奴婢將你們的罪行揭發出來,即便奴婢性命不保,可奴婢性命卑賤,能抵上娘娘與六皇子的性命,不,就是能抵上前途都是劃算的,不是麼?”
薛蘭華勃然大怒:“你這賤婢,你是成心的!陛下,陛下您也聽到了,這賤婢是故意的,她是故意誣陷臣妾與皇兒,她是故意的!”
賢妃眉頭幾不可見的皺了皺,似是十分不讚同薛蘭華這般癲狂,漆黑的眸子裏盡是同情:“薛修容也不必這般驚慌,如今陛下在這裏,這事情,是與不是陛下一定會查明,也會還妹妹與六皇子一個公道。本宮也是不信這般狠毒的計謀會是六皇子想出來的呢——這些個陰毒的,素來隻有內宅裏的婦人慣用,是以本宮相信,一定不是六皇子作下的。”
不是六皇子,可卻沒說不是薛蘭華,隨著賢妃的話語,皇帝的麵色也是跟著陰沉了下去,是啊,他一個當朝皇帝都在這裏,她薛蘭華竟是都敢這般放肆,若是不瞧著自己在當場,看她那神情,隻怕錦春早已喪命!
賢妃麵色憐憫的瞧著地上的錦春,歎息一聲,道:“你這奴婢,你自己也說是修容妹妹自家裏帶來的家生子,即便是主子做錯,身為奴才也不該如此記恨。更是不能因此與人合謀設計出今日的這一切,如今你還有什麼話說的?”
錦春聞言麵露悲色,哽咽著道:“莫說娘娘會這般想,就是奴婢也常常問自己,為何會走到今日的這一步?可是,娘娘啊,我父兄被害染上了好賭的惡習,姐姐被逼致死……奴婢也想要好好過活,卻抵不過被這般害的家人離散啊!”
不止賢妃,在場的眾多妃嬪聞言不禁都露出惻然的麵色,沈依瑤更是眼含淚光,輕輕的歎息著,這一聲聲的歎息聲,聽在別人的耳裏,不過是一時感慨,既悲傷又同情,可聽在皇帝的耳朵,卻是一聲聲的控訴,叫他本就陰鬱的神情越發的陰鷙,而在於夏子陵,更是一道道催命符!
柳後麵上不過一副淡然的神色,自將才那一句話之後便又沉默不語,即便就是在聽到將太子也算計了進去,也不見露出絲毫不好的神情,淡漠淡然,仿佛什麼事情也不能叫她動容。
可若是知曉她秉性的人便是知曉,她這般說明她是真的動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