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暗腦自己竟是嚇著她了,隻怕在她看來,自己已是成了那不要臉的登徒子,若是他再進一步,隻怕他這輩子便真的別想要靠近她,更會被她隔離出來,再踏入不了她的心,成了她驅逐厭惡的對象。
也是,她如今尚還不到及竿,心智尚還未成熟,隻怕還不懂這些個風花雪月的事情,更別說會把他放在心裏了,若是不然,為何每次見到他,他都在她眼裏尋不到半絲別的顏色……是自己急躁了,罷。
左右她還小,慢慢等吧。
寧景睿不覺苦笑一聲,放開了宛然。
氣氛有一瞬間的凝滯,宛然唯恐將才那樣的情景再一次出現,不免有些氣急的道:“不說帶我去什麼地方的麼,再不去我就睡覺了。”
聞言,寧景睿頹敗下去的麵容又瞬間恢複了正常,微微道了莫笑意,點點頭,道:“自然是去的,隻是——”他說著瞧了瞧她身上的衣裳,皺眉道:“我先去窗戶外麵等你,等會你好了輕輕扣一下窗簷。”
他的聲音有些帶著幹緊,言語間也帶了一抹慌張與無措,說著,竟真的就起身,一下便躍出窗外,消失了身影。
夜風拂麵,瞬間冷卻了不少身上的燥熱,宛然這才驚覺自己已是驚出了一身冷汗,又覺著自己的麵頰無端發燙,心中有些驚慌起來,眼眸也隨著黯了黯。屋中隻剩她一人,她呆呆的瞧著那敞開的窗戶,呆呆的發了會神,這才起身開始穿戴起來。
夜風頑皮的透過窗戶吹拂著燭火,那路豆的燈火便也隨著跳動起來,一路此時的心,七上八下的,不知何處是歸地。細細一嗅,空氣中似乎還帶著某種淡淡的蘭花香味,宛然一驚,忙加快了手腳。
待穿戴齊整,又假意關下窗戶,她這才朝著外麵吩咐道:“我這便睡了,若是娘問起來,便這般回答她,也叫她早些歇息吧,”說著便撲的一聲吹滅了蠟燭,又等了一會,待外麵重新安靜下來,她這才朝著窗戶邊走去,輕輕扣了扣。
聞聲驚弦動,寧一下又出現在她的麵前,因著黑暗,她瞧不出他是什麼神色,可是她自己卻是知道,那臉上的溫度似乎是越來越重了。
實際上,宛然瞧不清寧景睿的神情,可寧景睿卻是能清清楚楚的瞧出宛然的打扮,到底是練武之人,耳聰目明的,這點是難不倒他的。
一身淡雅的素色衣裳,很好的襯托出她那出塵的氣質,那衣裳極為貼身,衣領處繡著精致的纏枝繞梅,袖口也是一樣的裝飾,不同的是,那上麵又用紅絲線繡出幾朵含苞欲放的梅花點綴在這素色的衣裳上,是那樣的閃閃奪目,即便是在這樣黑暗的夜裏也是這般的奪目。
同色的百折羅裙,一樣的纏枝繞梅,重重疊疊,或含苞,或待放,或怒綻。腰間也是束著一根珍珠緞帶,將那玲瓏的曲線盡數顯露了出來,手裏一件紅色的掐金絲緞麵大大氅,顯然是恐夜裏清寒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