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然焦急驚慌,慘白著麵色,不管不顧:“嬤嬤快放手,如今都這個節骨眼了,還計較什麼吉利不吉利的。”
不能,一定不能有事!
宛然搖搖頭,道:“一起進去吧。”
韓夫人心知依著她的性子,能等到現在已是不易,也不再攔著她,點點頭道:“嬤嬤聽她的,放她進去吧張太醫也在裏麵,當不會出什麼大紕漏,不定她進去敏妹妹還能安心呢。”
王嬤嬤見韓夫人都發話了,遲疑著看了看她,又瞧了瞧蔣老夫人,緩緩放開了宛然,就見曉綠也出聲道:“嬤嬤難道忘記了清源山下雍王妃的事了?”
這倒沒有,王嬤嬤有些遲疑,可那時不過是湊巧,更是迫不得已。如今這藥也備下,人手也夠,且還有太醫產婆在一旁看顧著呢,能不沾染就盡量不沾染。
冬菱見此也忙道:“嬤嬤既然記得,當也知曉,姑娘防的就是這一天,藥物什麼的也都是早早備妥了的。那時雍王妃不過一個陌生人,姑娘都尚且能那般,如今那躺在裏麵的是自幼撫養姑娘長大的夫人,姑娘又如何能做到不管不顧隻等著消息?嬤嬤莫攔住了,叫姑娘進去吧,遲了隻怕會出大禍。”
柳嬤嬤早已鬆了手,王嬤嬤也有些遲疑,宛然趁著她們愣神的當口,一下掙脫,轉身就往產房奔去。門口婆子自然也是要阻攔的,宛然冷冷瞧了兩人一眼,當即便叫兩人低垂下了頭,裝作沒看見。
宛然轉身進了房,太醫正幫著蔣氏把脈,神情凝重,蔣氏則身上蓋著棉被仰麵躺著,麵色雪白,氣若遊絲,她不覺緊張的瞧了一眼,一時瞧不出什麼,可待她走進了床沿,本就濃烈的血腥氣越發的濃厚,竟是叫她皺了眉。
她心中咯噔一聲,視線順著嬤嬤們清理的手往下一望,登時渾身發抖,麵色煞白,一雙手也是忍不住的微微顫抖著,隻見那棉被撐起一角,那下麵不斷的有猩紅色的血蔓延出來,觸目驚心。
幸張太醫是個醫術精湛的,常年在皇宮內院,也曾見過這種狀況,不至於驚慌失措。一見情形不對,也顧不得男女大防,起身走到走桌子邊上,快速拿出一套銀針,快步到了床邊,猛然撩起帳幔,極快的手起腳落,幾下便止了血。
待見到蔣氏逐漸的止了血,他這才輕輕籲出一口氣,又默不作聲的走到桌子邊,吩咐丫鬟研磨,準備開方子。可不待1他下筆,便見芍藥端著一碗藥汁進了來,張太醫登時便閣下筆,一時有些怔愣,不明白是這麼一回事,不覺疑惑的瞧了瞧產婆,當是以為是她吩咐熬的藥。
宛然卻忙走了過去,接過她手裏的藥碗,走到他麵前,一臉誠懇的道:“張太醫且莫怪小女自作主張,且先看看這藥可否能止血。這個是先前雍王妃難產時我多留了個心眼,叫人按著份例備下的,太醫且看看是否有效果。”
這個張太醫倒是知道,也知曉蔣家對蔣氏是有多重視,那時蔣氏已是有孕,她一個姑娘家雖說會去留意這些著實有些不可思議,可細一想倒也能理解。因著雍王妃的處境想到自己的娘親將來許是會麵臨一樣的境況而多留了個心眼,不得不說,這是個聰慧且孝順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