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四章 鬧劇而已(1 / 2)

“這些年來我一直克製著自己不去見她,唯恐會控製不住自己,為她惹來禍災。也因此不知曉她竟是帶著你嫁給寧浩,即便是你危在旦夕她也不曾想求救於朕。若不是那次朕瞧著你身上佩戴著朕送給她的那塊玉佩,朕還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這些年來,她怨也怨了,怪也怪了,卻還是不能原諒,即便是我想見她一麵卻還不肯,當年這事本就是先帝爺從中作梗……”寧景睿瞧著神態蒼老的皇帝,這才發覺他那被歲月浸淫的威嚴無比的麵容上,都是滿滿的傷悲,一張與自己酷似的麵龐也早就染上了寒霜。

這還是那個旦夕之間便取人性命,為自己樹立威信狠絕毒辣的帝王?

寧景睿有些恍惚,想著將才他說要親征,再看著他手邊堆積如山的奏折,他突然有所感觸,不免出聲問道:“天威固然重要,可是陛下的江山更是緊要,難道陛下真打算親征?陛下可否想過,一旦京都帝位空虛,前線生變,帝都會發生什麼?”

皇帝聽他話音,心中到底湧過一陣陣暖流,麵上卻還是冷哼著道:“為什麼不能?這些年來,朕一直對他們隱忍,為的就是想求得太平,可是對方卻絲毫不曾將朕瞧在眼裏。以前那是沒法子,如今再不出兵,不但整個戰事會因此慘敗,朕也會被人嗤笑,這都不是最要緊的,最要緊的是,三十萬兵權就此會喪失,朝廷往後將無兵可用,人心渙散,你可想過這其中的厲害?”

皇帝所言句句是對的,可是加在一起就不對了,寧景睿不覺蹙眉:“微臣並不是說要和談——朝廷內並非沒有良將,為何陛下就一定固執的親征?”

良將是有,可是好刀要用在刃上,現在還不是關鍵時刻,自然不能貿然出動。皇帝自然不會將這樣的話告訴他,聞言不過冷冷的道:“不必多說,朕意已決。”

他還是這般對待固執,不管對錯,隻要自己認為是對的,就一定進行到底,依舊是這般對待強勢,這也是他不喜他的緣故,他從來不問他為何喜歡不喜歡,從來都是個獨裁者。

可是即便是皇帝這般,他卻還是無法做到漠不關心,到底血脈親情在,他麵上雖淡漠,可心中實則混亂著,也明白皇帝這是在逼他自動請纓出征,更是知道這件事一定在皇帝的心中思慮許久了,他強自壓製心頭的煩亂,淡淡的道:“那麼微臣告退。”

皇帝看著神色淡漠的寧景睿,嘴唇輕扯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可終究還是點點頭,道:“去吧。”

寧景睿在踏出房門的時候,不自覺的朝後瞧去,隻見將才還意氣風發豪言壯語的皇帝,此時已是一派頹廢的模樣,神色之間更是隱著一絲悲傷,不過轉瞬即逝,繼而便又恢複成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寧景睿瞧的清清楚楚,又那麼一瞬間,他仿似覺著將才的心軟是否是錯的,更懷疑那一瞬間是自己看錯了,是自己的幻覺而已。再看向皇帝的眼眸,便也掩了一絲的悲涼,皇帝的用意不言而喻,這不過就是場勞民傷財的玩笑話,若是叫天下所有人都知曉這場戰禍的背後真實的意圖,隻怕所有人都會被震驚的無以複加!

可寧景睿明白,並不意味著他會去阻止,也能阻止得了。有些時候有些事,不過就是……鬧劇而已。

第二日,那些朝臣越發的強力勸阻起來,更有甚者血濺當場卻也不能改變皇帝的心意。他好不容易壓製住朝臣,下得朝來,尚還未走出朝花門,便遇著柳後帶著後宮妃嬪烏壓壓的跪了一片。

皇帝本還不錯的心情瞬間又跌落穀底,麵上也陰沉了下來,語氣陰寒:“皇後這是做什麼?身為一朝之後,竟然公然幹預朝政,這是知法犯法?”

太後遠遠的被人抬著過來,見到皇帝急忙厲聲質問:“哀家聽聞要禦駕親征,可是真的?難道你想哀家被你活活氣死嗎!”

皇帝忙上前去扶著她,眸子卻是狠戾的掃視著眾人,語氣森然:“朕不是交代了不能驚動太後?竟是誰透露的風聲!”

他說著厲目朝向柳後:“是皇後請母後過來的?”

柳後麵色冷淡,道:“陛下多慮了,母後病重,臣妾自然不敢驚動。至於妹妹們,也不過是自己跑到臣妾宮中請求臣妾出麵說服陛下而已,並非臣妾的功勞。”

太後忙阻止他,緊著咳嗽兩聲之後這才道:“皇帝也不需怪罪別人,這樣大的事情即便是沒人稟告,難道就以為哀家真不知嗎?咳咳咳……你是一國之君,國之根本,若真到時出了什麼事情,要叫這滿朝文武,萬千子民如何自處?置哀家與後宮妃嬪於何地?……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