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阿爾法迷局二：攻心為上
“你信得了他？一個智能的改造人？！他身上係著的可是整個地球的危亡！”
霍夫曼，這位人類聯盟明麵上的統帥用眼神掃視過即將升空的艦隊，看著領袖“威廉”遠去的身影，口中喃喃。
“迪克在攻心，我們難道不在？”利刃軍團前任軍團長威爾遜麵帶笑意，卻不合時宜地將一根雪茄扣在了中指和食指間，開始噴吐“雲霧”：“老夥計，我發現有時候抽點煙也挺好，至少能讓我們感覺自己還活得像年輕時那麼桀驁。”
或許大多數人都不知道，月球幾位人類領袖上任的背後其實都有著同一個人的影子——軍神威爾遜。沒有他的支持和提攜，任何意義上的領袖都是一紙空談。自從威爾遜宣布退出利刃軍團的那一刻起，神龍不見首尾的他也漸漸離開了人們的視線。但是明眼人會發現，這位暗中操控全局、人類聯盟核心中最有威望的人，隻是在悄然隱藏。間接代表他意誌的利刃團戰士或多或少都給出過這樣的暗示：威爾遜，人類聯盟實際的掌權者，他在給一些摸不清虛實的試探者以震懾的同時，似乎也在伺機等候著什麼……
雪茄的煙氣很重，混雜著烤麵包與醇香咖啡的味道，但霍夫曼並沒覺得有多美美妙，他眼中流露著怪異的光芒：“以自律和鐵血著稱的利刃軍團戰士一定不會相信他們敬若神明的軍神威爾遜閣下會成為一個徹頭徹尾的老煙鬼。”
“是的，老夥計，或者……霍夫曼閣下？但現在我要強調的問題是：連鐵血自律的威爾遜都能成為煙鬼，一個改造人為什麼不能擁有對人類文明最基本的‘忠誠’？”
威爾遜打起了火，火苗忽地躥出老高。
他似是自顧自地說著：“奇跡，本就隱匿在尋常的背後。”
月球會議之前……
“這把年紀，也是半截入土的時候了。”霍夫曼是這麼想的：曆經昔日的興盛，走過今日的頹唐，等到戰役與轟鳴的衝擊波滌蕩了地球最後的顏色，他的滄桑讓他看開了，他的記憶也讓他看開了，或許如今他已經不是固執地在守望人類文明的希望，而是單純地等待這場延續了數年的戰爭的結果。
不論勝敗。
作為沒有被戰爭徹底摧毀的人類之一，隨著時間的退役，霍夫曼逐漸積累了足夠的經驗，培養出足夠的耐心，也逐漸有了向這場戰爭討要和平的資格。撇去年齡而言，他絕對是一個優秀的領袖。但很遺憾的是……老年人畢竟不像青年人那樣，還有一顆用生命去賭博未來的雄心。或許霍夫曼唯一缺乏的，就是下達這場終焉戰爭最後指令的果決。
霍夫曼捋了捋自己發白的胡須，想：除了這場戰爭的結果，世界上應該再沒有什麼事情能將自己平穩心境重新攪成一灘汙泥了。
他想的沒錯。
但是他還是失態了。
當威爾遜告訴他人類聯盟防禦程序設計的主管人員——弗斯領袖是有所圖謀的臥底時，當威爾遜告訴他人類最為精英的領袖威廉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被另一個由智能派遣的“冒牌貨”所取代時，霍夫曼第一次用雙手掩著麵，捂住了那即將幹涸卻仍殘存著的眼淚。
“你說的，是真的？！”
一個紅眼圈的孩童令人可憐，一個紅眼圈的老人令人可悲。
威爾遜輕輕地走過來，拍了下霍夫曼的肩膀：“老夥計，多大點事，見慣了戰爭的你應該學會將這些不穩定因素牢牢握在手裏，而不是一味的自欺欺人。你見過戰爭不假。但作為一個軍人，你應明白戰爭不局限於身體的摧毀，你必須鍛煉出一條足夠粗壯的神經來承受你這個領袖位置上的各種精神上的挑戰。”
威爾遜悄悄地在霍夫曼耳邊動了動嘴唇：“智能的統帥阿爾法是主和派，我跟它有過交流，慶幸的是，我們人類那一絲渺茫的獲勝希望開始壯大了。”
霍夫曼沒有多餘的言語，但是眼中的訝然卻是怎樣也掩藏不住：“阿爾法？主和派？難道是當年的林嵩岩……”
“是他，當年……”威爾遜怔了怔神，似乎在回憶些什麼：“不過當年的事都已經過去了，林嵩年當年的錯誤實驗，希望在這麼久之後還能得到彌補吧。撇去這些不談，阿爾法把這些信息抖漏給我的那時也委托我帶一句話給你。當然，原話說是帶給地球聯盟明麵上的統帥，所以老夥計，你可要好好聽著。”
“什麼話？”
“阿爾法說，這本非是人類與智能的博弈，林嵩岩博士的那場錯誤實驗也隻是做了戰爭的助推器而已。這是一場無意義的戰爭，而這場無意義戰爭的本身是一盤撲朔迷離的棋。人類想要贏，就必須要避開‘局外人’的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