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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夜,花滿市,月侵衣。
平洲城到了最熱鬧的時節,城門不掩,徹夜歡樂。家家張燈結彩,戶戶結伴出遊。
林謹容立在街角處,反反複複把角落裏的殘雪踩踏得不成樣子,偶爾聽得不遠處的人群爆發出笑聲來,便抬眼看上一看。看到陸緘高挑瘦削的身影還擠在人群裏,就又安心地低了頭,繼續踩雪。
“阿容。”陸緘擠開周圍的人,高高舉著一盞精致小巧的鯉魚燈過來,笑吟吟地上前牽了林謹容的手,炫耀地在她麵前晃動那燈:“看我給你贏的好燈。”
林謹容伸手接過那燈,認真看了看,讚道:“果然好燈。”
陸緘見她一臉的認真嚴肅,忍不住笑起來,替她正了正發髻上插著的鬧蛾兒,牽了她的手往前走:“前麵有買上燈圓子的,十幾年的老攤子了,我小時候吃過,味道不錯,我領你去嚐嚐。”
二人相攜走過熱鬧的人群,行至街角處一個熱鬧的小吃攤子前,但見三兩張小方桌前早就被人給擠滿了,做圓子的夫婦二人正忙得不可開交,女人一邊搓圓子,下圓子,一邊大聲招呼,男人一邊收錢,一邊端圓子,實在是不講究。
陸緘試探地問林謹容:“你吃麼?”
吃吃也無妨,她前世逃難那幾日,比這個還不如的也不是沒有吃過,林謹容正要應了,見陸緘滿眼希望地看著她,分明就是希望她應了,話到口邊就又咽了下去,輕輕搖頭:“人怪多的,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等得到。”
陸緘有些失望,卻也沒有勸她,執了她的手又往前頭去:“時辰還早,我們往那邊走走。也放長壽、荔枝他們幾個看看熱鬧。”
不用在家裏守著,林謹容當然不反對,便隨了他一同往前麵去:“有個晚市的,是在哪裏?我小時候跟舅舅出來看過一次燈,他帶我去過那裏。”
陸緘來了幾分興致,指著前麵一條清淨的小街道:“箱子街晚市啊,離這裏不遠,穿過這裏就是。”
才一走進小街,外麵的喧囂熱鬧就離得遠了。街麵鋪的青石已經有了年頭,被歲月風雨打磨得光滑如玉,配上角落裏未化的殘雪,在月光下顯得格外肅清。林謹容挑著那盞鯉魚燈,安靜跟在陸緘身後,沿著暗青色的牆一直往前走。前麵街口處燈火輝煌,身後又是燈市,四處都是熱鬧,唯獨這條小街,安靜而沉默,仿佛被世人所忘記。
月華傾泄而下,灑了二人滿身。林謹容看著神態安怡,步履從容,緊緊牽著她手的陸緘,有一瞬間錯覺是回到了當年。她由不得的生出一個想法來,倘若當年,她不是那麼沉默倔強,他也不是那麼沉默寡言,他們會不會不一樣?就算是不能完全躲過二房的算計,最後的結局會不會好一點?
陸緘察覺到她的沉默,輕輕將她往身邊帶了帶,也不多言,隻將她身上的狐裘緊了緊,摸摸她的後腦,牽著她繼續往前走。
林謹容手裏提著的鯉魚燈軟軟地垂下去,幾乎拖到了地上,陸緘差點一腳踢上去,側目去看她,卻見她垂了眼,一副幾乎要昏睡過去的樣子,由不得歎氣:“你累了麼?”
林謹容打起精神:“我們前頭去找好吃的,我請你吧。”
陸緘含笑看向她:“何故?”
林謹容挑了挑那盞燈,靜靜地道:“還你的人情啊。你送我鯉魚燈,我便請你吃東西。”
陸緘就笑:“你可帶得有錢?莫不要摘了耳環來抵飯錢?”
林謹容也笑:“那就是我的事了。你隻管吃就好。”
二人相攜走過小街,一直朝著前麵的燈火輝煌處走去,即將行至街口處,林謹容回過頭去看,街麵光滑的青石板反射著月光,猶如一條安靜流淌的小河,而她與陸緘,就站在河的中央。她輕輕觸了觸陸緘,示意他回頭看。
陸緘看得喜歡,卻也沒有詩興大發,吟出一首酸詩來,隻道:“將來我們若是去京城,一定是要坐船過河的。月夜裏的江麵,可比這個好看得多。”
這一夜,二人從箱子街晚市的街頭逛到街尾,小吃嚐了不下十種,一直到長壽尋來方才罷了手。荔枝體貼,早就給林謹容的荷包裏塞了錢,她倒也不至於就真的摘了耳環請陸緘吃東西,但因著錢重難拿,本身也帶得不多,倒是真的花了個幹幹淨淨。
回到陸家已經是三更時分,眾人多數已經歇下。
“不得了,叫人知曉我們這時候才回來,定然要挨罵。”陸緘牽了林謹容的手一路小跑回房,隻剩下提著大包小裹的荔枝落在後頭,荔枝忍不住想,人不可貌相,原來陸緘也會有這種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