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瑤正要舉足向他走去,卻聽宮殿最高處,響起一陣古怪的笑聲,殷牧野站在塔樓上,對著汐瑤說道:“親愛的聖女,你可想好了,隻要今天你向前邁一步,我可不敢保證下一刻會發生什麼事情。”
汐瑤心中一驚,他那得意的神色根本不是偽裝而成的,她順著他的視線往殿門裏邊一看,發覺師伯被五花八綁的捆在大柱上,脖子上架滿了明晃晃的大刀。
師伯身體本就虛弱,還沒有徹底康複,就又被他們帶到這裏來了。
汐瑤咬牙切齒的說道:“你想怎麼樣?”
“我不想怎麼樣,隻是要你答應我剛才的要求,你隻需對著門外的人說一聲,你即將嫁於殷莫問為妻,我便放了無涯子,而且還會讓他盡快離開。”
汐瑤看了看軒轅無痕,隻見此時他也正深情款款的望著自己,他用眼神一個勁的示意不要答應殷牧野。
她又扭頭看了看師伯,隻見那森冷鋒利的刀子已經將他的脖子劃了一道深深的血痕,怵目驚心的鮮血順著刀刃流了下來,染紅了師伯素色的衣衫,引得她心中一陣抽痛。
她難過的轉過頭,從沒覺得有哪個選擇似今天這般難。
她閉著眼睛,深深的呼吸了幾口,然後痛下決心的睜開眼睛,對著軒轅無痕說道:“你們速速離開吧,我已經決定嫁給殷莫問為妻了。”
她本想再說些什麼,可一向嘴巧的她竟然詞窮了,半晌不知該如何說起,隻得作罷。
軒轅無痕聽著她的話,仿佛被炸雷轟到一般,情緒激動異常,他瘋狂的便要衝過來,被三使緊緊拽住。
那圓睜的雙眼仿佛要崩裂一般,死死的瞪著汐瑤,不敢相信這樣的話是自她口中說出。
猶記一個月前兩人在軒語穀溫柔繾綣的幸福場景,眨眼之間,那樣的幸福便向鏡花水月般就要消失了嗎?他怎麼也不敢相信。
汐瑤痛苦的轉過身去,不敢看他悲痛的眼睛,生怕再看下去,自己會控製不住的心軟。
她已經淚流滿麵,但仍故作鎮定的說道:“你走吧,不要再讓我看到你,我們之間結束了。”
她深知軒轅無痕的脾氣,不讓他絕望,他是不會離開的,所以盡量狠著心,將話徹底說絕,希望刺激他,達到讓他離開的目的。
軒轅無痕拚命掙紮著,想要從三使手中掙脫,他用手肘狠狠的撞向三人,鮮血已經順著三人的嘴角蜿蜒留下,染紅了身前的衣襟,但他們隻是咬牙挺著,硬是不讓他過來。
烈日見狀,隻得立起手刀,砍在他的脖子上,讓他昏了過去,然後幾人且戰退的向後移去。
汐瑤對著殷牧野冷冷的說道:“放了他們。”
殷牧野臉上詭異難辨,過了一會,才對手下一揮手,殿外的打鬥立刻停止,日月一行警惕的離開侍衛的包圍圈,快速的向遠處奔去。
隨著一聲清脆的哨音響起,幾匹彪悍的戰馬呼嘯而至,幾人飛快的躍上戰馬,消失在密林深處。
汐瑤眼眶微濕,拚命的壓抑著自己的感情,轉身向著師伯的方向而去。
無涯子已被放下,脖子上的血痕也不再流血,看樣子是有人給他上了藥。
汐瑤攙扶著他往住處走去,心中卻想壓了一塊重石一樣,憋悶的喘不過起來,她大口的呼吸著,大腦卻越來越眩暈,終於她毫無知覺的倒在了地上,徹底的昏了過去。
殷莫問大步流星的從殿門外趕回,他剛剛聽說了聖殿外發生的事情,心中牽掛她的安危,便放下手中的大小事務,不顧一切的趕了回來,一入殿門,便看到了汐瑤暈倒的一幕。
他的心緊張的提到了嗓子眼,腳步卻絲毫沒有馬虎,一陣風似地飛至她的身旁,將她抱在懷中,大聲的喊著:“禦醫,禦醫。”
無涯子拖著虛弱的身子,挪到汐瑤身旁,老淚縱痕的喚道:“瑤兒,你別嚇師伯,你醒醒呀,醒醒呀。”
殷莫問將汐瑤放到她臥室中的那張雕花大床上,用手摩挲著她的臉,癡癡的喚道:“瑤兒,你怎麼了,快醒來吧。”
一位姓呂的禦醫為汐瑤細細的把了脈,然後一臉喜氣的衝著殷莫問抱拳道:“恭喜聖皇子,聖女陛下有喜了,您就要作父親了。”
禦醫見兩人一同回來,平時又親密無間,誤以為孩子是殷莫問的,隻是連聲道喜,根本沒有注意到他隱晦的表情。
這個消息宛如平地驚雷,炸得殷莫問半晌回不過神來,心中酸澀揪痛,就像一團亂麻,剪不斷,理還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