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見麵了,小哥。”胡師爺對我說。我看著他臉上的皺紋,不知道說什麼好。但是我知道他喜歡聽奉承的話,我就撿好聽的話說,“是啊,胡師爺,這才幾個小時不見,您就變得如此容光煥發了,全身都散發著智慧的光芒。”
胡師爺聽了我的話,樂得合不攏嘴,“就喜歡聽小哥你這種實在人說實在話。”
嗬嗬。我在心裏冷笑兩聲,麵上還是恭恭敬敬地,“哪裏,哪裏,胡師爺你吃過晚飯沒有?”我客套地問。
“還沒有,不然小哥你陪我們喝幾杯。”胡師爺對我提出邀請,我猶豫著,這時,身邊的大爺爽朗地大笑幾聲,“小兄弟,沒想到你年紀輕輕就認識了胡師爺這等大人物啊!”看他的氣度,我感覺他應該就是眾人口中的陳大爺了。
於是我底氣十足地開口說,“哪裏哪裏,陳大爺見笑了。那就一起喝一杯吧。”
於是,我們到了附近凳子稍微高一點的餐館點了幾個好菜,叫了幾瓶酒。陳大爺十分大氣盡地主之誼地說,“你們盡管吃,今天我來買單。”你點那麼多肉有什麼用,我又不能吃。
“陳兄真是客氣了。”胡師爺開口道。
我看著兩個老狐狸都是人精,知道的肯定不少,隻是不知道我有沒有那個能耐,從他們嘴裏套出是什麼有用的消息而已。
我看著天上的冷月,無端端又想起了剛才那個女屍,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真是想想都有後怕。不過,那女屍不是陳大爺的女兒嗎?這是我問問他應該可以知道些什麼的吧。我跟著他們下了一杯酒,辛辣的液體從喉嚨裏滑過,滋味還挺爽的。
於是我裝作不經意地開口問道,“陳大爺,方才那一幕你應該看到了,您女兒……是否有被什麼邪氣附身啊?”
陳大爺臉色一變,似乎有難言之隱,他看了看正在舉杯的胡師爺。胡師爺一飲而盡,放下酒杯,然後笑著說,“陳兄,我很欣賞這位小兄弟,你盡管說沒問題的。”似乎是得到了許可,陳大爺的臉色輕鬆了不少,於是他開始娓娓向我道來。
“我女兒是前兩天走的,那天她在旅店裏幫忙,突然有一堆地痞流氓衝進來抓住我家女兒就往外拖,我女兒死活不肯,掙紮的厲害。那是我們同族的叔伯跑進來幫忙救她,結果那臭流氓突然把我女兒往地上一推,我女兒當場心髒病突發就這樣走了。”說完,陳大爺低下頭,手扶著額頭看起來十分悲痛的樣子。
我正準備安慰他幾句,他抬起頭,紅著眼說,“不過我心裏也早有準備,當初二狗他娘也是這樣走的。”
“二狗?”看出我的疑惑,陳大爺解釋說,“就是今天接待你那個孩子,那是我第三個孩子,失去的是我的二女兒,我還有一個大兒子在城裏工作。不過這兩天回來了。”
“哦,原來是二狗弟啊。”我表示了然地說,不過農村人還真是相信賤名好生養這個習俗,居然就直接給自家兒子取名二狗了。
“那胡師爺你有什麼見教呢?”我轉頭問不停喝酒的胡師爺,他一愣,然後發出奇怪的笑聲。
“小子,我可是胡師爺,有些東西我一眼就可以看透,你覺得你瞞得住我嗎?”他那雙精明的眼睛注視著我,我有一絲被看穿的恐懼,於是急急忙忙地別開眼,假裝掩飾地舉杯喝酒壓壓驚。
這老狐狸,是不是在詐我打算來個將計就計呢?薑還是老的辣,我別把火往自己身上引,還是少說與自己相關的事為妙。
既然他這麼喜歡別人奉承他,我就順他的意,多拍馬屁,多說好話。“胡師爺你說笑了,你是聰明人,是智者,有什麼瞞得住你呢?就說這次陳大爺的女兒起屍,胡師爺你肯定是神機妙算早就知道了,才會帶人過來的吧。”說完,我敬了他一杯。
他卻不吃我這套了,“小兄弟說笑了,救你的可是你師傅,不是我。”
這下我就覺得十分尷尬了,不知道怎麼接下去好。隻能在心裏暗罵這老狐狸狡猾。
“胡師爺自然是厲害,不過小兄弟又是師出那位高師呢?”陳大爺連忙出麵化解這個尷尬,隻是我覺得他似乎話中有話,果然,跟一群老狐狸鬥,我還太嫩了。
“玉秀道姑。”胡師爺代我說,我明顯看到陳大爺臉色變了一下,流露出了驚訝之色。
和他們聊完,各自道別後,我就走路回去了。餐館離我住的地方不遠,所以走幾分鍾就到了,這幾分鍾我走得並不踏實,總感覺後麵有人跟著我,可我回頭卻什麼也沒看見。越是這樣我越覺得可疑,於是加快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