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某個方向傳來了一聲淒厲的女人尖叫,我和鄧虎互看了一眼,他趕忙轉身,擦掉他畫的陣法,然後跟著我循著那個尖叫的方向跑去。
一間再普通不過的農房裏,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個奇異的發聲體吸引了,那是一個普通不過的農婦,但是她作為一個人的特征已經很少了。
現在的她發出令人脊梁發冷的怪聲,仿佛完全浸入了一個非人的狀態。
她微微睜著眼,臉上是寧靜動人笑嘻嘻的表情,兩道冷森森的光線從她的眼睛裏射出來,銳利的刺穿了我的胸膛,紮著我的心。
她的臉色十分蒼白,額頭和嘴唇上仿佛塗了一層白色的顏料,她的動作看起來十分的像一種動物——蛇!
沒錯!就是蛇!
幾縷絲線一樣的血,從她的鼻孔裏耳朵裏和眼角上滲出來,幾支紅色的大螞蟻在他的臉上惶恐不安的爬動著。
幾個旁觀的人嘴裏叫嚷著,“牛大嫂瘋啦,牛大嫂瘋啦!”
沒有人敢靠近那個瘋女人,她的目光沒有焦點,散漫而且短淺。
她拿著一條白色的手絹,擦拭著鼻孔裏滲出的血,擦拭完鼻孔然後擦拭眼角,擦拭完眼角又擦拭耳朵。
把流血的殼孔擦拭完了,她便把那個手絹舉到自己的麵前,把鼻子湊過去,翻來覆去的嗅,嗅著嗅著,我看到她的臉上出現了古怪的莫須有的笑容。
更可怕的是她的眼睛裏閃爍出了就陶醉在某種境界的人才能有的光彩。
我迷迷糊糊的感覺到,她被上身了!此刻她體內的靈魂應該是那個蛇精。
胡師爺指揮著村民用白繩子把她綁起來,同時,他嘴裏不停地默念著一些咒語。
他應該知道那個瘋女人出現這些舉動是被附身了,他念著咒語,那女人不停地擺頭,顯得十分痛苦。
發瘋的女人最終還是被眾人合力綁起來了,我看著大汗淋漓的她,低垂著頭,感覺隱隱有殺氣。
她的四肢繃得很緊,我站在一旁看的是觸目驚心,屋裏混亂不堪,哭聲,吼聲,慘叫聲混成一片。
霎時間,全都安靜下來,屏住呼吸認真的看著胡師爺的一舉一動,胡師爺閉眼做著專業的手勢,嘴裏念念有詞。
屋裏開始有了動靜,雜物相互碰撞搞得東歪西倒,玻璃碎在地上劈裏啪啦地響,總而言之,十分不安定。
我看向那個女人,她的意識基本完全模糊了,但嘴裏始終喃喃道,“詛咒你……詛咒你……永世失敗……”
這話像是一條線般,把我的思緒串聯到之前在那堵牆後麵看見的!“詛咒村長!”
我再看一眼,她脖子上的蛇皮鱗片已經漸漸消失了,是那個蛇妖,錯不了的!那麼?那行小字也是她寫的嗎?
不一定……
不過可以百分百確定的是,她絕對和村長有血海深仇,那麼?她口中可以操縱蛇蟲鼠蟻的……是胡師爺?還是村長?
我現在有些搞不懂了。
不過一切都在掌握之中,我隻要繼續循著這些蛛絲馬跡查下去,一定可以查得到的!
“小兄弟,你在想什麼?”胡師爺笑吟吟地看著我,但我知道,他問這話,絕對不是麵上那麼單純。
“沒有,我隻是覺得,她……是不是讓什麼鬼怪附身了?”對於他,很多時候說真話遠比說半真半假的話來得掩人耳目,他太精明了!
“不錯,那你知道是誰附身嗎?”他問,我覺得他心中已經有答案了。
如果說,他認識那隻大白蛇的話,那麼,極有可能,他就是我先前遇見的那個半人半鬼的村名,我保不齊。他和我待在一起的時候一直戴了假麵具。
“這,我想不出,不過我覺得有可能是剛去世的幾個女屍中的某一個?”我反問他。
“你能這樣想,也八九不離十了。”
知道他不願和我多說,我就自覺地閉嘴,也不敢多管閑事。
想著,再去老者那裏問問?
去老者家裏會路過鐵樹的家,我見門是虛掩著的,心裏覺得奇怪,忍不住要進去看看怎麼回事,但是當我進去以後,麵前的景象嚇壞我了。
一條檸檬色的大蛇從一根杉木柱子上旋轉而下,它的扁平的頭顱像個盛飯的鏟子,嘴裏不時吐出紫色靈活多變的舌頭。
他的頭一觸碰到磨頂,就柔軟地折成一個直角,然後流暢地向前滑動,逼近磨盤中央的老鼠,老鼠們翹起前爪,嘴裏發出“吱吱喳喳”的聲響。
蛇頭往前滑動的同時,盤旋在杉木柱子上的粗壯的像電線杆子的蛇體也在流暢地向下滑動,仿佛不是蛇的身體在滑動,而是那柱子在旋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