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八章蛙聲啼哭(1 / 2)

我再想說什麼,但是我在她眼裏看見了不尋常的目光,那是一種正在打什麼壞主意的目光。

“你中了夢魘?”她用的是反問句而不是疑問句。

我正好奇她怎麼知道的,隻見她大手一揮,我的眼皮就沉重得像是有千金,意識模糊地進入了睡眠。

睜開眼睛的時候,我居然已經回到了東方醫院,幾個男同事和我在飯堂裏擺了一桌酒宴,喝得高高興興的。

這幾個同事都是正式的醫生,護士,平時經常來器材室,所以和我關係算不錯的。

這時候,他們其中一個人拿出了一瓶五糧液,嘴裏嚷嚷著什麼不醉不歸。

我一口喝下去,一股辛辣的勁兒從我喉嚨裏劃過,我隻喝了半碗就頭暈眼花,天旋地轉了。

和我同桌喝酒的那些人,一個個也是東倒西歪的,更有甚者,已經口吐白沫,翻白眼了。

我起身搖搖晃晃的往回走,本來是想回醫院宿舍的,可不知不覺的走到了一片窪地裏,我們醫院裏沒有窪地吧?

我的心髒像是被一隻大手攥住了,越攥越緊痛的我渾身冒汗。我癱倒在地上,不知道該往哪走?

天上的月亮明亮的很,我壯著膽子沿著一條彎彎曲曲的路走,心裏竟然有點期待見到曲葉葉……

路的兩旁是一人多高的蘆葦,一片片的水被月光照著,亮晶晶的像玻璃一樣,蛤蟆,青蛙呱呱的叫。

蛙聲此起彼伏,這邊的剛停下來,那邊的又叫了起來,甚至有時候四麵八方都在叫。呱呱呱的叫聲連成片,彙集起來,直直的衝向天邊。

我心寬的把這些當成音樂一樣在聽,繼續搖搖晃晃的往前走,前麵煙霧朦朧中我隱隱約約的可以看見我宿舍所在的樓房。

那座房像是茫茫大海中的一盞明燈,指引我的前進。

過了一會兒蛙聲突然停下來,四周寂靜得連一根針掉下的聲音都聽得見,隻能聽見細微的蟲鳴聲。

我的膽子向來不大,此刻更是深刻的體會到了被恐懼包圍的感覺。

人家常說蛙聲如鼓聲,但我竟然覺得這些蛙聲簡直像是在哭一般,仿佛是成千上萬的初生嬰兒在哭。

蛙叫聲裏,有怨恨,有委屈,有痛苦,幫扶是無數受到了傷害的嬰兒在發出控訴。

我剛剛喝下去的酒全都變成了冷汗冒出來了,頭痛欲裂,我安慰自己,一定是出現幻覺了!一定是我想多了!

我沿著這條泥濘的小路,想要瘋狂的逃離蛙聲的包圍,可無論我跑得有多快,那些蛙,呱呱似的淒涼而怨恨的哭叫聲,都從四麵八方包圍著我。

我根本就逃不掉,抬腳顯得越來越吃力,地麵像是塗了強力膠一般緊緊地黏住我的鞋底。

我本來動了脫鞋的念頭,但是還是不敢,害怕這地麵會把我的腳粘得更緊。

路旁的窪地中突然躍起了無數的青蛙,浩浩蕩蕩的幾乎已經遮住月光了,我看的膽戰心驚,光是想象到它們冰涼粘膩的皮膚的觸感就直泛惡心……

月光下,我竟然看見它們的眼睛……像孩子般純淨……

它們向我爬過來時,我已經嚇得閉上了眼睛。

實在是恐怖的嚇人,我的身體發涼不停地冒冷汗,等我再睜開眼的時候,已經回到現實了。

門打開著,顯示有人已經來過。

也就是說,那個蛇精確確實實和我進行過交談,我隻是突然之間被她所迷惑了,所以去到了一個幻境裏。

那是東方醫院,不過重點不是醫院,而是那些蛙叫聲,像是嬰兒的哭聲一般的蛙叫聲。

淒厲,怨恨,痛苦的嬰兒啼哭聲。就仿佛鬼嬰一般。

“主子你怎麼了?”鄧虎進門問我。

我喘氣不止,“沒什麼……你去哪兒了?”

“你臉色發白,印堂卻有些黑,是不是剛剛有什麼不幹淨的東西近身了?”他蹲下身體,抓著我的手看,手裏,是濕噠噠的泥巴。

他皺眉審視了一番,“蛇精?”他抬頭問我。

我點點頭。

“沒關係的,你認真地運氣,然後默念起度文。天師會保佑你的!”他抓著我我的手開始運氣。

漸漸的我感覺身體回暖了不少,那種沉重的壓抑感也不見了,發軟的身體也變得有力量起來了。

“我覺得事情有蹊蹺。”鄧虎慢慢調整氣息說。

“所有的答案都在村長身上了,他是解開一切謎團的關鍵!”我回想起那天我跟他的第一次見麵,那是一種警覺的目光,他對我的審視是帶了一絲囂張的恐懼。

也就是說,他是在利用村長的威嚴掩蓋內心的害怕,我隻是一個外鄉人,不具備攻擊性的外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