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悶熱的很,蚊子多的碰腳,不過,偶爾,也會吹來涼風陣陣。
黑暗的夜空中有一些大鳥粗野莽撞的飛行,我們看著它們的模模糊糊白色的影子,聽著它們羽毛摩擦的嚓嚓聲。
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我已經在這個房間裏了,那浩浩蕩蕩的批鬥大會也全然不見了。
像一場夢,卻比夢還要真實,那是她的回憶。
她緩緩的睜開眼,眼裏泛著淚光,看起來楚楚可憐。
其實到後麵究竟發生了什麼,我根本不知道,但是她活下來了,這也算是一個奇跡。
如果說是她活下來了,而她丈夫卻死去了。那麼是否可以證明,犯罪的是她的丈夫,而與她無關呢?
這些答案顯然也不能從她的嘴裏問出來。
“我已經知道一個大概了。”我對這個寡婦說。
她原本如同死灰一般的眼睛開始煥發出一點一點的光芒。“這件事你先不用著急,一切由我們來想辦法,現在當務之急是……”
我停頓了一下,有些為難,不知道該不該繼續往下說。
但是看著大家期待的眼神,我決定還是說出口吧,“你能不能先做點吃的給我,填飽一下肚子?”
我有些期待的說,結果木頭,捧腹大笑起來。
婦人的臉上也有些掛不住,“嗯,這自然是應該的。”她轉身就要走向廚房。
我突然又叫住了她,她回過頭看著我。
“那個?大嬸,我該怎麼稱呼你啊?”
聽到這個問題,她忍不住笑了,眉眼彎彎的。“叫我李嬸就好了。”
說完她就轉身走向廚房了。
“怎麼樣?看見了些什麼?”胡師爺有些迫不及待的問我。
木頭的注意力更多的被廚房的食物材料給吸引了。
“胡師爺……你得先告訴我,為什麼剛剛春秋老者在這裏的時候,你要謊稱我是你的徒弟?”我問他。
他他低下頭,麵露難色,仿佛在斟酌著要不要正麵回答我的問題。
“我不知道你藏了多少秘密,但是最好,你還是對我坦誠一點。”我用一種很平淡的口吻對他說希望,盡量不要給他造成太大的壓力。
果然,他抬起頭看著我,眼裏帶著一種滄桑的疲憊。那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他。
“小兄弟,對不起,這次我也不是有意要連累你的。我年輕的時候做了一些不該做的事情,現在,實在是……”他似乎是不忍心再繼續說下去了。
“以後你就會明白了,我先給你解釋也是無用功。”他歎氣說,並且用了一種類似請求的眼神看向我。
我也不忍心再繼續逼問他,故意岔開話題。
“那個李嬸的夢境裏,我親眼目睹了她丈夫是如何死去的。”我說,話茬才剛開始,腦海裏就浮現了那時的畫麵。
“繼續說下去。”胡師爺說。
“她丈夫,是被那個貫耳殺死的,親手用刀把她丈夫解決了!手段相當殘忍!”我沒有留意到,說這些的時候,我的情緒也不自覺地被帶動起來了。
“然後呢?她逃過了一劫?”
“我也不知道怎麼一回事,在她的記憶裏,她也是和他丈夫一起在台上被批鬥的。不過在他丈夫死了以後她還活著,不過是……頭皮出血了。”其實她身上有很多傷,但我覺得不說也罷了。
“他丈夫是被當眾解決的?”胡師爺表情嚴肅地問我。
我點點頭,“是的,當時人們都聚在一起圍觀貫耳批鬥他們夫妻兩。”
“他們犯了什麼罪?”
“這我不知道,從頭到尾都沒有提到過罪狀的內容,不過李嬸的丈夫一直不屈不撓,打死不肯認罪。”
她的丈夫就像一匹倨傲的駿馬,像一個英勇赴死的戰士。
“那你能猜出個大概嗎?”胡師爺反問我。
“嗯,我覺得多半和村子裏的利益分不開,因為當時是全村人一起批鬥他的,而且沒有一個人站出來為他說話。”
胡師爺皺起了眉頭,像是陷入了沉思。
我覺得要知道全部的真相的話隻有兩個辦法,要麼,再催眠一下那個婦女,我想辦法進入她的記憶。
要麼,隻能去找那個施暴男了。
這兩個選擇在我看來都不是什麼值得慶幸的事。
“胡師爺,那我們還要去會一會那個春秋智障嗎?”木頭說,看起來十分的瞧不起那個春秋老者。
也難怪吧,身上沒有百歲老人氣場,還自稱什麼三百歲老人。
這場木頭眼裏不就是裝逼嗎?
“我們有種,就去跟他真刀真槍的幹,完全不必害怕的。”木頭說這句話的時候,表情真的是相當的平靜,好像說的不過是今天我準備吃麵條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