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總監與楊女士的辦公室風波在一個合適的時候迎來了合適的冷卻期。因為BJ的書博會招展在即,楊老板和楊女士帶著出版過的書籍和新書《我把你看穿》《諜戀花》遠赴BJ參展。
謝天謝地,時間的冷卻,總算是讓這場風波的影響度與日俱減,不過,這真的是一件好事。
當我在辦公室再次看到譚總監時,現在,我總是會對她報以微笑和同情,即便她依然不苟言笑、麵無表情。
在寫心理讀物《春宵一刻》的間隙,我刻意上網查詢了一下什麼叫“五險一金”,說實話,在這之前,我隻知道工作合同、人事檔案什麼的,關於這一個專有名詞,確實知之甚少。以前總覺得這跟我關係不大,可上一次在大老板接見我和蔣哥時聽了這麼一說,我才開始認真熟悉這個詞彙。
真是人不學習要落後,上網一查,頓時開了我的眼界。原來所謂的“五險一金”也並沒有好複雜,它指的實際上就是養老保險、醫療保險、失業保險、工傷保險和生育保險,“一金”當然就是住房公積金。當我讀到這麼一句——保險和住房公積金是公司“應當繳納”的項目,法律上應當即為必須——時,我的心裏滋生了一股淺淺的不滿,莫名其妙的,這情緒就跑了出來。
當我前前後後、仔仔細細的把該詞條學習了一遍後,我的心中竟不知不覺的爆發出一股強烈的被羞辱感和被欺騙感。
不簽正式用工合同也就罷了,“五險一金”作為國家法律規定的公司義務和責任難道也不給我嗎?
不過我這時想起了之前楊老板邀我加入公司的那一次對話片段,因為當時沒有在意,所以也就沒有多想,我記得他說過,兄弟,啥子合同啊,“五險一金”啊,這些玩意兒都是虛的,要拿在手中的才是實實在在的票子。
我不會記錯,他確實說過這麼一句。可這時再想起此事,我的心中卻頗多無奈。一個公司的老板,怎麼就是不願意尊重法律呢?怎麼就不願意盡一個良心老板的責任呢?
“哼哼,這下你——你——你知道這鱉孫有多資本家了吧?”蔣哥遞給我一支煙,憤憤不平的罵道。我當然知道,他罵的對象,正是楊老板。
“是不是有什麼苦衷?楊哥是個仗義的人,應該不會故意這樣吧?不行,等他回來後,我得認真找他談一談。”我冷靜的說道。
不過,我冷靜的態度卻挑起了蔣哥的更加不滿,他狠狠的說:“談——談什麼談,你說說,你來公司多久了?”
“快……快九個月了。”我回答說。
“九個月了,你都轉正當了辦公室主——主任了,還需要談這事兒?你知道隔壁江山公司的員工,他們一進公司就給買了‘五險一金’,這鱉孫八成就是看你好欺負,不願意給你買。隻有你——你哦,這麼瓜!”蔣哥生氣的指責我說。
我心裏一沉,真不是個滋味兒。無論如何,我都已經給公司創造價值了,《我把你看穿》也出版了,多少也給公司掙錢了呀,憑什麼隔壁江山公司就能給一個剛進公司的員工買保險,而我都已經轉正當了“幹部”了,卻除了工資什麼也得不到?
如此看來,我確實很瓜,確實很傻呀!
“兄弟,你可千萬別認為上次譚——譚總監,是無中生有。這鱉孫的賬多半有問題,這是大老板還沒有下決心弄——弄——弄他龜兒子,你等著瞧吧。”蔣哥冷笑著說道。
“蔣哥,這些消息你是從哪裏知道的?”我好奇的問道。
“隻有你一天到晚埋著頭幹活路,也不打聽打聽這公司的水深水淺,每天加班加點不說,星期六,是周末,你還那麼拚命的來上班,你——你曉得不,你幹這麼多,拿得這麼少,真不覺得不值麼?”蔣哥的直言不諱,是因為我們彼此親密的關係,可他說的這些話,我終究是半信半疑。畢竟,蔣哥到辦公室還不到半年,我卻待了快九個月了啊,他說的這些,我幾乎從來沒聽說過。
其實,蔣哥說的對,我一直都是埋著頭做事,也和隔壁公司的員工很少交談,所以信息閉塞是必然。不過我想不通的是,他口中所說的大老板要搞清算的事,到底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