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東家怎麼了?這掌櫃的不就是東家麼?”四阿哥不想兩人再說下去,怕十三弟口不擇言說漏嘴。夥計閱人無數,眼見著問話的人年紀雖小,卻自帶了一股威嚴,一看就是出自富貴人家,不敢怠慢,忙答道:“回小爺的話,我們這酒樓,是胡家的產業,我們掌櫃的是胡爺打小的跟班。昨兒我們東家閨女沒了,掌櫃的今兒去幫忙了。”四阿哥點點頭,輕輕的“嗯!”了一聲,指著那人對跑堂的說:“你能不能讓他醒過來?”
跑堂的答應著,給昏迷的人灌了兩碗熱酒下肚,昏迷著的人臉上已漸有血色,,跑堂的說:“這個客官凍的時辰不長,說話就會醒了。”四阿哥點頭,揮手要跑堂的下去了。
十三阿哥此時已從黑衣男子腰畔取下一支翠綠的玉笛拿在手中擺弄著,不得要領,四哥伸手從弟弟的手中接過來,放在唇下吹奏,也僅是吹出了響聲,那個昏迷的人聽到笛音,身子輕輕的顫動了一下,緩緩睜開雙眼,待看到是一個十來歲的孩子在吹奏,麵上露出欣慰的神色。四阿哥見他醒了,把笛子遞過去,那人接過來愛惜的看了眼,然後把笛子湊近雙唇開始吹奏。
四阿哥說:“這位先生,你這笛子吹得可真好,你都吹得這麼的好,那‘柔琴鬆笛’的鬆笛還不知道吹得多好呢!”男子在聽到‘柔琴鬆笛’這幾個字時,本來稍霽的臉色又籠上一層陰霾。
“先生,您能不能教我這個?”十三阿哥看向男子手中的笛子,一臉羨慕的說。
“你真的要學?你喜歡笛子?”男子望著這個三四歲的孩童,眼見著他一雙虎目裏全是躍躍欲拭,不由得露出笑意。
“嗯,喜歡,如果先生願意教我,我一定會比先生吹得好。”十三弟邊說邊看向四哥,見他沒有異義,便急急的站起身,對先生一揖到地說:“學生參見師傅!”
“嗬嗬,你還真是性急啊,你還不知道我是誰呢。”男子伸手扶起十三弟,又說:“記住了,我叫丁雪鬆。”
四阿哥聽他報出名號,驚愕著說:“原來你就是鬆笛先生!”鬆笛先生對四哥略點下頭,然後回身再問十三阿哥:“你叫什麼名字,總得讓師傅知道教的是誰吧!”
“我叫愛新覺羅。胤祥!”十三阿哥在四阿哥還未來得及阻止時,脆脆的報上了自己的名字。
“你是十三阿哥?”鬆笛先生吃了一驚,看了眼十三阿哥,又轉回頭看四阿哥“你是?”
“我是愛新覺羅。胤禛,我十三弟喜歡和先生學吹奏笛子,那麼,就煩勞先生了。”
鬆笛先生聽到四阿哥的話,慌忙擺手:“且慢!請問四阿哥,十三阿哥這般年幼,出宮不易吧,就是四阿哥也不是能隨意出入皇宮的吧?”
四阿哥聽了鬆笛先生的話,微微一怔,說道:“先生不用懷疑,回宮後我自會向皇阿瑪稟明今日之事,到時,少不得要先生進宮的。”
“萬萬不可,草民自在慣了,受不得那禮儀拘束,請四阿哥和十三阿哥見諒,草民這就告退了。”鬆笛說完話將笛子往腰帶上一插,站起身便要走。
“你別走啊!”十三阿哥也顧不得人小力氣弱,抻手扯住鬆笛先生衣襟,轉回頭看四阿哥,委屈的說:“四哥,你幫我留住先生,我要和他學笛子。”四阿哥看了眼弟弟,抬眼對鬆笛先生說:“先生果然是不拘禮節之人,即如此,我便求皇阿瑪允許十三弟出宮來向先生學笛。先生請坐,請用些酒菜,外麵寒冷,先生肚內無食,怎能抗寒?”
“謝四阿哥!”鬆笛先生略一思索又坐下來。
“先生何以如此落魄?竟然睡在大街上?”四阿哥對眼前這個麵容憔悴的男子有些好奇,按說憑‘鬆笛先生’這個名號,他還不至於凍餓,可是卻何以會睡在雪地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