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錯了麼?這一趟來,竟然是這麼個結果?”胤禎自嘲的笑。
“十四,焰火很絢爛卻很短暫,花兒很美麗卻有花期,人生也一樣,從生到死不過數十年,一個皇子是應該做些有利於家國的事情還是偏執於私情,你要好好的想想了。青龍是胡家的人,你要好好待他。十四,好自為之,我們京城再見了。”
看到清兒的背影緩緩的消失在視線裏,胤禎走前兩步,在剛剛清兒坐過的地方慢慢的坐下來,回想清兒的話,然後他微笑著緩緩的躺倒,把自己埋進花叢裏。一如剛剛的清兒。
清兒,到了此時此刻,你還是理智如斯,你自己已經是皇阿瑪的人質,可是你卻為我指引了一條路。
清兒,謝謝你,我定不負你的這一份好意。
清兒,你沒有問我九哥好不好,是不是因為九哥一直都在你的心裏,你好他便好,他好你才好。
胤禎在這一刻才明白清兒和九哥的感情竟是如此的深厚。
他很羨慕九哥。
他很愛清兒,
他笑了,笑得很欣慰。
康熙的臉上浮著一層醉紅,掛著盛怒的前兆,雙拳微攏放在禦案上,目光冷峻卻沒有注視著跪在地上的容宇。
帳外原本吵嚷著要進來的胤祥在被侍衛阻住了之後,便一直未走。
“皇阿瑪,兒子有事要奏!”胤禛的聲音適時的緩解了這種緊張和沉悶的氣氛。
“叫進吧。”康熙揮手向李德全。李德全掀開帳簾,讓進胤禛。室外室內明暗的反差讓胤禛略微的停頓下腳步後,跪在了容宇身側靠前的位置。
“皇阿瑪,……”胤禛的心思百轉千回,剛才聽說了便急匆匆的趕過來,邊走邊計較著怎樣進言,沒想到,皇阿瑪這裏卻是不聲不響的,反倒讓他不知道該如何說如何做了。
“你也是為著這個孽障而來?”康熙的聲音叫回胤禛的思緒。
“請皇阿瑪不要動怒,身子骨要緊。”胤禛說著叩下頭去,借此時機討度著下麵該說的話。容宇見狀也急忙跟從著叩下頭去,口中響應著:“請皇上保重龍體。”
“朕還要這身子骨做什麼?”康熙語氣略平,心順了一些,胤禛和容宇聽了稍放寬心。
“我要見皇阿瑪,請你通稟一聲。”清兒的聲音在如此寂靜的時分,帶著明顯的顫抖,不意外的響起來。
康熙看了看容宇和胤禛兩個人不同的神色,然後對李德全揮手說:“請九福晉進來。”李德全麵上不動聲色的走過去打起帳簾,心下卻遲疑著康熙對清兒的稱呼。
“九福晉,請進吧。”李德全對著清兒恭敬的說。
清兒略一點頭:“謝謝李公公。”便順勢邁步進入康熙的大帳中。
清兒沒有留意三個人不同的目光,略一停頓便大步進前跪在哥哥的身側。“請皇阿瑪責罰臣媳,此事不關旁人。”
康熙望著清兒緩緩搖頭,語氣低沉的說:“九福晉,‘旁人’指的是誰,容宇麼?他不是旁人是朕的侍衛,胤禎也不是旁人,是朕的子臣,你也不是旁人,是朕的兒媳,你這樣的肩膀能挑多大的力?能擔多大的事兒?為什麼要往自己的身上攬?”康熙一口氣的說完,略頓了頓,再說話時,語音轉為無力:“罷了,你們都下去吧。朕累了。”
康熙的聲音裏透著疲憊和無奈,三個人慌忙站起身,恭身一禮退了出來。
盡管康熙已不再追究,可是幾個人都沒覺得輕鬆。
胤祥迎上了三個人,“皇阿瑪怎麼說?有沒有怪容宇?”
容宇搖頭。
胤禛側身說:“清兒,能談談嗎?”
清兒僵著身子,沒有說話,卻頓住了腳步,胤禛領先向旁邊行去,清兒略一思索也跟了上去。
走到溪邊,胤禛停下腳步,回身看向清兒,三年多未見,她仍是美得清雅,美得慧潔。這一身男子裝束再也包裹不住她越加成熟的女子的身體,女子的柔美和嫵媚在她不經意間已經無遮無掩的散發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