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州,某間酒店。
大勳自從接到陳軒的電話後,再也沒有心思睡覺,趕走旁邊的風塵女子之後,他就憂心如焚的在房間裏渡步。
恍惚中,大勳想起過去和陳軒在一起的種種。
這是一個夏季的悶熱夜晚,祁州藍月賓館,大勳和陳軒坐在無欄杆的窗台上,他倆一人手裏握著個啤酒瓶子,醉的迷迷糊糊,腳在空中甩動晃悠,下麵是恐高的五樓。
他們剛給年少時最摯愛的女人拋棄,他們喝著酒,唱起那時最流行的《我愛你你卻愛著他》兩個赤子兒郎的心逐漸的破碎,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此時的他們臉上卻看不清是酒水還是淚水。
突然大勳一個失足,身體朝外前傾出去,下麵是五層高樓。陳軒死死的一拽大勳,兩人重重的往後倒下摔回房間的冰冷地板,他們驚魂未定,酒勁在這命懸一線消散的無影無蹤。
大勳躺在地板的右邊,陳軒在地板上的左邊,互相恐懼的對視雙方一眼,看著看著他們就大笑起來,笑著笑著已是淚流滿麵……
……
一次,陳軒和大勳去外地辦事。
的士車上,大勳因為吸食毒.品過多,加上長途路程的跋涉暈車,在的士車裏全身抽搐起來。
司機見狀連忙驚慌的趕他們下車,那時候陳軒還不會開車,更加沒有家夥恐嚇,年僅15歲的他苦苦哀求,然而的士車無情的絕塵而去。
“堅持住,堅持住,大勳,我們馬上就到醫院,馬上到醫院。”鄉間小路上,陳軒背著大勳拚命的跑,他稚氣未褪的臉上布滿恐慌,陳軒一直搖晃著大勳,怕他睡過去。
大勳無意識的昏沉在陳軒身上,頭靠在他的頭上,手臂穿過他並不寬闊的肩膀……
……
兩年前,祁州郊外的道路上。
一輛摩托車翻車,出了事故,駕駛摩托的男孩被重力甩飛出去,在道路上滾了幾丈遠。
陳軒渾身衣服破裂,鮮血不斷的湧出,他掙紮的在地上痛苦爬動,終於摸到了摔在遠處的手機,握在血液猩紅的耳邊,撥通了大勳的電話。
地上的陳軒奄奄一息,聲音微弱道:“救…我……”
“等我,別死,千萬不要死,兄弟,我求你。”大勳最後在電話裏的話,聲音悲愴……
……
一世情兩兄弟。
陳軒是大勳看著出道的,五年的江湖時光中,他和陳軒跪過咬過低頭過,也笑過哭過。最重要的是他們曾經從不拋棄,生死與共。
過去在陳軒被幾十個人打倒在地往死裏踹時,大勳奮不顧身的衝進去趴在陳軒身上默默地承受所有的拳打腳踢。而陳軒也在大勳受辱的時候,抄起一把砍柴刀追著那所謂的大哥連砍三條街。
兄弟之間的故事還有很多,今夜自從陳軒來電說他的女人被劫持後,大勳整晚就鬧騰的心緒不寧,心裏焦慮不安的生怕陳軒在外地發生什麼事情。大勳幾乎是踩著點在兩個鍾頭後撥打的陳軒號碼,這時候不管結局如何,鎮安那邊的事情要不就是已經解決,要不情況就是連江旭都解決不了。
當看到手機屏幕上顯示對方已接通的時候,大勳憂急的臉色方才湧起輕鬆情緒,這表明陳軒並沒有危險。
“啥事啊?大勳,你大半夜吵人睡覺?”鎮安這邊,陳軒在電話裏的聲音。
聽到這話大勳頓時愣住,這不是我兩個鍾頭前對他說的嗎?怔了怔,大勳狂罵道:“我操你,陳軒你個滾犢子的東西,老子在這邊擔心個半死,你老感情還有心情開玩笑?”
大勳真給氣個七竅生煙,他淒淒慘慘戚戚傷感整整兩個小時,這會兒一沒事就被拿他開涮,還有良心不那人?
洗手間,陳軒打了哈哈,道:“沒事了,一切都好,幾個學生仔鬧騰開的車劫人,追上後被我爆打一頓死的。”
“操,開始前說成那副急樣,弄得老子以為你婆娘給土匪搞了。”大勳嘟囔道。
“滾蛋,你婆娘才給土匪搞上,嘶……”陳軒笑罵道,突地扯動背後的傷口,臉孔吃痛的叫了聲。
“怎麼了?”大勳疑惑的問道。
陳軒在洗手間握著電話笑了笑,道:“啥怎麼啊,撒尿抖了幾滴水在褲上,驚嚇到,你看嗎,比比?”
“且,就你那根小火腿。”大勳撇了撇嘴,滿臉不屑。
“你媽!你就根蚯蚓。”陳軒大罵道。
“你牙簽。”大勳還嘴道。
“你頭發。”陳軒爭鋒相對,再好的哥們兒,爭論起這事兒絕對寸步不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