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官雖是有錢有閑。”燕榕嘟囔道:“可朝中風雲詭譎,士庶爭鋒,豈不是要累死?”
林馥看得出來,他似是有幾分憂心她的坎坷仕途。可是她貪戀高位,最近還貪圖男人,京官的樂趣哪裏是邊關能比的。
他不再說話,興許是在琢磨如何說服她。待他將她的頭發梳理整齊,她便安心地縮在他懷裏。此時天寒地凍,四下無人,她才敢這般無所顧忌地倚著他。
及至天色大亮,燕榕將昨夜褪下的夾襖之上鋪滿了雪,然後靠近火堆,等著積雪融化。不過一會,夾襖上便濕噠噠的一片。
“殿下這是做什麼?”林馥問。
“看我如何點燃烽火狼煙!”燕榕笑著將衣衫往火堆上一蓋,險些將火苗撲滅。
狼煙乃是燃了柴薪、狼糞,升騰起大量濃煙,直衝雲霄,故而數裏之外的人也看得清清楚楚。林馥詫異至極,他這般舉動無異於滅火。但見慶安王猛地扯了半濕的夾襖,滾滾濃煙忽然四散而起,嗆得林馥呼吸不暢,眼裏也蓄了淚。
燕榕拽著她躲閃到一旁,果見她被熏得夠嗆,捂著嘴咳嗽不止,“咳咳……這般要人命……難怪你滅了山洞裏的火。”
林馥忽然想到更為重要的一件事,既是他早就知曉以這般方式向山下求救,為何不趁著昨夜天黑之前,向山下發出訊號,如此一來也可以早些獲救。
燕榕似是明白她心中所想,露出個狡黠的笑容,“昨夜問你怨不怨我,太傅非但不曾氣惱,反而自己向本王投懷送抱。”
彼時他將唯一遮擋風寒的夾襖脫了給她,林馥的心上說不出的愧疚難安,再加之他渾身熾熱的可憐模樣,她一時心動,便同他荒唐地滾到了一處……原來他那慘兮兮的模樣竟是偽裝?
他素來心思單純,行事磊落,何時變得這般狡猾?她竟與他不知羞臊,在野地裏敦倫了幾回,簡直是奇恥大辱!
燕榕忍不住笑出了聲,震得遠遠樹梢之上落了樹掛下來。他側過身子閃躲,仍是被羞惱到不能自已的太傅大步追上,將未融化的雪團成團,對著他的衣襟塞了進去。
“林馥!”燕榕冷得一個哆嗦,“我昨夜不是這般對你的,我可是教你渾身熾熱!”
“你還說!”林馥壓著擠入他衣衫的雪團,生生按化了才作罷。
燕榕覺著她惱羞成怒的樣子也好看,卻是轉身緊緊抱住她道:“做也做了,你能奈我何!”
林馥穿著厚重的夾襖,不及他伸手靈敏,此刻又被他按在懷中動彈不得,否則非得將他一番毆打,踩在腳下才作數。
慶安王倒是一直笑個不停,抱著她臃腫的身子,任由她張牙舞爪地在他胸口錘了幾拳。她打便打,他向來受得住。
“我不後悔,你也沒有後悔的餘地。”他也不覺著痛,反而酸溜溜道:“你要是舍得,在此處打死我好了,而後埋入積雪之中,就說昨夜我死在了山上。”
“待你回到明城,有的是溜須諂媚之輩自薦枕席。”燕榕大義凜然地說了一通,最後卻是不甘心道:“你這沒良心的女人!”
林馥又在他胸口抓撓了一番,而後警告道:“日後不準戲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