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燕榕抱著她安撫了一會,想要捧著她的臉親上一口,也不知是誰然突然跪在近前,不合時宜地喚了一聲。
“少主!”
少什麼主?燕榕即刻回頭去看,但見一女子一襲黑衣,正單膝跪在近前。在她身後,數十黑衣人亦是保持單膝跪地的姿勢,十幾隻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他——正在猥褻他們少主的慶安王。
林馥不由輕輕推開他,反是對那女子道:“你來了?”
但見那女子單眉細眼、容貌清秀。燕榕心道:他不曾見過此女,可是這聲音卻是熟悉至極,不就是青狼嶺上一人挑了數百悍匪、而後將匪首一頓毆打的女子麼?
“屬下來遲,請少主責罰。”那女子低著頭,一副大義赴死的模樣。她於天亮之後見到一隻頸項有刀傷的梅花鹿,循著血跡才找到了此處。
“我一路並未留下蹤跡,你能沿路尋來,算不得晚。”林馥說罷,卻是喚眾人起身。
燕榕看得明白,他一個堂堂南楚親王,在南楚的地界上遇險,非但無人尋來,反是等到了林馥豢養的死士相救。看來一心操練水軍、研習火器還不夠,他須建立一支反應機敏、行動力迅猛的私衛,至少要比眼前這女人的動作更快才行。
這女子名喚葛慧,平日裏在慈幼莊種菜織布,有任務時則能指揮百餘死士。林馥知曉自己樹敵太多,離開明城之時不過是虛晃一槍,至少安排了五個與她身形、相貌相近的男子同時乘車而出,教那些想在暗地裏動手腳的小人摸不清狀況。即便她早有安排,竟然還是在青狼嶺被人攔下。
林馥雖然不知自己的行蹤為何暴露,卻是立即決定推翻原有行程,棄了官道和車馬,反而沿途向農戶買了馬匹,順著小路向寧倉府而來。
誰知其他幾路人馬皆在沿途遇襲,葛慧擔心少主的安危,這才帶人強闖了青狼嶺的匪窩,險些將那匪首殺了解氣。
燕榕替林馥戴了冠,將她發頂的辮子遮了,才引著她往山下而去。
未待走出一裏地,便聽得“噠噠”地馬蹄聲由遠及近,轟隆隆的踏步聲亦是越來越響亮。而後便見一人身輕如燕,自馬上一躍而下,不由分說伏在慶安王麵前道:“屬下來遲,請殿下責罰。”
燕榕定睛一瞧,不是沈通這小子還能有誰,他可是比葛慧整整晚了半個時辰!這丟人現眼的東西!丟到哪裏不好,偏偏在林馥麵前落了下風。燕榕越想越不甘,向前走了兩步,對著沈通的屁股便是一腳。
“昨夜做什麼去了,怎麼此時才到!”
“軍士們在山頂尋了整整一夜。”沈通語氣中滿是委屈,“卻未能尋得殿下的身影。”
愚蠢啊,愚蠢!山巔那般厚的積雪,他又不是嫌自己命長,怎會在山頂過夜而不下來。一個是跟隨他數年的親信,一個是林馥培養不足兩年的女子,這麼一比較,孰優孰劣立刻顯現。
燕榕失至極,冷眼看著他不說話,沈通知曉自己辦事不利,不由將頭埋得愈低。也不知是何處來的女子,竟是在他狼狽到不知所措之時笑出了聲。
這荒山野嶺的,哪裏來的女人?
沈通偷偷抬眼去看,卻是對上了一雙冷冷清清的眼,可不是青狼嶺中單挑匪首的女俠麼?燕榕不由扶額,自己的屬下可是越來越不濟了,不過是看到一個齊女,便是連魂也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