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叫季夏的有心代勞,奈何白閣心裏存著顧忌,萬般推脫。
一席話連珠炮般讓人插不上嘴,措辭也似鋒銳如刀,隻把那人說得一陣心虛,額角冒汗。倒似對方故意擾亂秩序,而非好心援手同道一般。
不過,白閣再是義正言辭,到底也爭不過尊上今日有心憐貧惜弱,最終還是拍板定論,讓那季夏一支與白閣這邊調換了差事。
大局已定,白閣無力挽回,恐怕再行堅持叫人當麵起疑,隻得臉上滿帶感激,心中一陣喪氣地去了小道身邊。
落塵心裏也鬱悶。
原計劃順勢而為,跟著白閣去辦差,然後借便查探貓膩的。這回好,全叫那季夏一片好心給徹底攪合了。
鬱悶歸鬱悶,事情還是要做的。
眼瞅著一夜將近,地上還有一堆活兒等著,可不知小二是否會代為敷衍,若不曾,再被那客棧主事的一幹追究下來,又是一通周折。
心裏起急,便在人群中找那木華黎,打算重新商議一下如何行事。
越過人頭才剛粗略一掃,卻見對方正在角落裏朝自己招手。
落塵打了個示意讓他稍等,眼見白閣和小道嘀嘀咕咕的似乎無暇旁顧,便拽過紅泥低語了幾句。最後叮囑道:“我去去就來,若是問起,你且幫我遮掩些個。”
“嗯,你去吧,本大仙知道如何回話。”紅泥嘿嘿笑道,“左不過又是身上的虱子不安分了,找地方撓癢癢去了唄。”
“我同你說正經的呢!”
“我沒不正經啊?”紅泥攤攤手道,“這裏不讓動用法術,萬一是哪個沒按好心的給你下了蠱呢?可不一樣要撓癢癢麼!”
“行吧,你愛怎麼說怎麼說吧!”落塵心知紅泥淘氣,這是故意嘴上找打。思及有這胡謅的本事,倒也不用擔心他敷衍不來了。於是佯裝生惱地拍了他一下,便去找木華黎去了。
兩人碰了麵,木華黎將落塵引至暗處,貼了符咒隔絕外人耳目,然後道:“此前所言,怕是要重作計較了。”
落塵歎道:“唉,是我思慮不周,被人打亂了計劃……”
之前已然聽了壁腳,理該想到的,那尊上便是疑心不上白閣和小道,眼見一支隊伍始終墊底,總不會置之不理。確實疏忽了。
木華黎卻安慰他道:“不必懊惱。重作計較,並非不作計較。”
“莫非,你已另有對策?”
“那季夏洞主手底下,正有與我交好之人。待我與其商議一二,看看是否能夠調換差事。若是可行,那便一切照舊,隻不過是換我先去探路而已。”
落塵聞言又歎:“此前正是顧慮他們起了防範,恐會抹去手腳,故而我才建議順水推舟的。如今徹底換了人馬,又焉能留著首尾等你去抓?”
對方帶著譏諷哼了一聲,道:“不怕。有道是,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但凡事有貓膩,必會留下蛛絲馬跡。我就不相信,他能半點兒痕跡不留?!
再者,就算起了防範,之前排名未定,焉能不存僥幸?如此,應當尚未徹底清理。待會兒兩邊交接差事,他們勢必要抓住最後的時間匆匆收拾,豈非也是藏頭露尾之際?正是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