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天卻是悔恨不跌得看著自己的兒子,此時眼淚卻再也無法忍住,從趙天的眼中流了出來。
“哎!哎!嵩兒!父親在!”趙天連連應道,然後身手去牽住趙嵩僅剩的右手。
然後趙天細細地看著趙嵩枯瘦的右手,隻見趙嵩的精血已經被廣午匕吸幹,此時的右手已經是皮毛骨頭,如同年近耄耋的老人一般。
這趙嵩如此了居然沒有死,最後還活了過來,雖然與這廣午匕的詭異功法無不關係,可是與這廣午匕脫去聯係之後卻還能夠活著說話,不得不說也算是一個奇跡了。
趙嵩看著自己的父親說道:“父親……孩兒對不起你。”
“切莫這樣說,對不起你的是你父親我自己啊,是我害了你的性命,父親知道錯了嵩兒,希望你能夠原諒父親。”趙天連忙打斷趙嵩的話,後悔莫及地說道。
然而趙嵩卻虛弱地搖了搖頭,然後說道:“父親,是孩兒執意要如此,怨不得別人,如今孩兒要走了,隻是見父親已經開始兩鬢斑白。作為孩兒心中實在有愧,不能夠孝敬父親,讓父親在以後老去後能夠頤養天年。”
眾人都是十分悲傷看著這對父子,許多人在昔日裏雖然都不怎麼喜歡這趙家之人,可是見得他們如今落得如此慘狀,卻是心中十分不忍。
而之前穿透趙嵩身體的龍霆劍消失後,這趙嵩的身體卻是安然無恙,想來這龍霆劍真的猶如傳說中那般神奇無比,有神鬼不測之威。
司徒晨瀾看了看趙嵩,然後對齊軒說道:“其實這個世界上誰都是可悲的人,隻是沒有人知道,什麼時候才是盡頭,便不是有許多人,也沒做盡什麼壞事,隻是貪點小便宜,便也因小失大,就此丟了性命麼?”
而此時趙嵩也是虛弱無比,再也無法持續,於是看了看周圍的人,看了看這周圍熟悉的情況,若是可以,趙嵩還想看一看這古渡鎮,然後在曾經自己沒有到過的地方也去一去。
趙嵩在彌留之際才發現自己對這世間有多麼的不舍,也是在這彌留之際,趙嵩才發現這古渡村有多麼的美好,人生有多麼的美好。
而這一切的功名利祿,這一切所有的能力,這一切的力量追求,這一切的榮華富貴,與這人生比起來,卻也隻是空虛一場而已,哪能與安穩的人生相比。
隻是如今雖然趙嵩大徹大悟,卻是為時已晚,曾經自己擁有這生命的時候,卻沒有好好珍惜,不僅僅沒有好好珍惜自己的生命,也沒有好好珍惜別人的生命。
趙嵩抬頭看了看高僧,然後說道:“大師……”
佛門素來是死者為重,而這趙嵩如此,這高僧心懷慈悲,也是心痛之極,於是高僧也是連忙蹲在,握住趙嵩那枯瘦如柴的手,心中疼痛萬分,應道:“小施主,你有什麼放不下的事情,或者有什麼要委托貧僧要做的,你盡管說便是,貧僧一定盡力而為。”
趙嵩卻是笑了笑,然後虛弱的搖了搖頭,看向鎮外的一座小山說道:“大師,我在這鎮外的東處的那座小山上,種有一株向日葵,那是我一日見得一名農夫從我身邊走過,滿是種子的包袱裏掉出來這麼一粒向日葵籽,我心有所動,所以就將它種在了那座小山上,也不曾去管它,卻是不久後想起來,去看這個地方卻是已經發芽,想來這個小東西與我一般。於是我日日照料,如今這種子已經開苞,隻是我這幾日忙於古渡鎮之事,沒有去看,大師能否為我去看看這向日葵,看他是否可好。你是佛門僧人,想來與這天地生靈最為接近了。”
高僧聽了趙嵩的話,卻又是閉了閉眼睛,然後唏噓一聲道:“施主如今大徹大悟,不晚不晚。這世間之人,其心看起來都是那般的剛強,卻始終不知道人心肉長,怎的沒有幾分慈悲,沒有幾分思戀與挽留?”
卻是趙嵩交代完這一切之後,就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如同一位疲憊的旅人,靜靜的睡著了一般。而趙嵩也睡著了,以後再也不要去想那麼多複雜的事情了。
趙天見趙嵩已經斷氣,於是慢慢伸出雙手,將趙嵩抱在懷裏,這趙嵩本是偌大的一青年人,此時體重卻是極其的輕。趙天抱起這趙嵩,仿佛感受到之前趙嵩的痛楚,又不禁留下了兩行眼淚,然後就這麼慢慢抱著趙嵩一步一步向自己家中走去。
另外一邊,這高僧見這趙天抱著趙嵩滿心悲傷的走了,口中念到一聲“阿彌陀佛”,見這麼一個本是如日中天的生命卻早早的凋零,心中也不禁一陣痛惜。
然後高僧看著這掉在地上的廣午匕,此時廣午匕由於沒有了龍霆劍的鎮壓,卻也沒有了肉體為媒介,又變回了那古樸的模樣,隻是其中邪惡的氣息沒有了分毫。想來這廣午匕中如今隻剩下之前被其謀害的諸多怨靈了。而這廣午匕裏的血腥魔氣與廣午匕原來存在的神識都被龍霆劍抹殺的一幹二淨。
歐陽飄雪看著這地上的廣午匕,對高僧說道:“如今這廣午匕卻是如何處置?”
“這廣午匕已經魔氣盡失,神識具散,可是裏麵的怨靈卻還沒有得以超生,若是放任不管,以後定然還會為禍人間,所以我要將這匕首帶回古靈寺,布以大陣,以三千高僧將施法誦經七七四十九天,方能讓這匕首中的怨靈悉數轉入輪回之中。”高僧緩緩說道。
然後高僧從手中拿出一個寶盒,隻見這個寶盒外麵卻是褐色模樣,古樸無比,雕刻有一些佛家銘文,隻是高僧方一拿出來這木盒,木盒就發出了一陣奇想。這種香味不似牡丹般飄渺,也不似百合般迷醉,卻有一種沁人心脾,讓人神清氣爽地感覺。
“千古檀木!”司徒晨瀾看到這木盒,卻是忍不住叫到,“想不到如今還有這樣的佛門至寶存在,我本以為這千古檀木早就從這世間消失了。”
高僧見這司徒晨瀾識得這木盒,也是點點頭道:“這正是千古檀木,不過古靈寺也已經所剩不多了,這千古檀木的消失,卻也是我們人族的過錯。”
然後高僧舉起檀木,然後慢慢打開檀木,隻見檀木的下層鋪滿了金色的沙子。高僧方一打開,這古墓中就發出一陣溫柔的亮光,然後無數佛家符文從這金沙中漫出,漂浮在木盒的上空緩緩旋轉著。
高僧又從衣襟中拿出一塊金色的手帕,隻見這手帕上也是用金絲繡成的無數佛家銘文。而錦瑟布絹上還有幾塊玉佩,而這手帕的四角分別有一顆翠綠佛珠。
高僧拿出來的這些東西都如此的充滿了佛家氣息,皆是經過無數佛經洗禮,而且本身製作的材料也具有佛家的品味。
然後高僧拿起布絹,慢慢的放在地上,布絹與這廣午匕方一觸碰,卻馬上發出了光芒,隻是稍縱即逝,若是看不仔細,定然看不出來。
高僧伸出手來,緩緩的抓向布絹,然後讓布絹將廣午匕整個包裹起來,又將布絹放入這千古檀木做成的木盒之中,然後迅速的蓋上木盒,頓時漫天的符文瞬間消失。
高僧又向眾人行禮道:“好吧,今日之事便如此了,今日是天地陰氣之時,眾人不宜在外麵久呆,就此回去吧。如今這事情也算了解,古渡村的危機也化解了。”
於是歐陽飄雪也對著高僧行了一禮,然後恭恭敬敬地說道:“隻是如今這天色已晚,不如讓老夫給師傅安全一住處,吃個齋飯,可好?”
“這樣也好,隻是明日太陽方出,我便要啟程回古靈寺了,這廣午匕說不定什麼時候又聚集魔氣,這千古檀木盒雖然有鎮壓魔氣,淨化暴戾的效果,可是卻也不能拖久,不然等這廣午匕有所事情,卻也是不好的。”高僧也是答應道。
於是歐陽飄雪就帶著高僧向自家走去,而餘下的村民也盡數散去,隻留下司徒晨瀾三人,齊軒此人也是感慨萬分,而齊傑見自己的兒子在鬼門關走了一朝,也是百感交集。
於是齊軒三人一齊回到了家中,齊傑給司徒晨瀾安排了住處,此時天色已晚,司徒晨瀾也沒辦法去客棧留宿,也隻好暫住在齊軒家中,卻也是一陣感謝。
卻是司徒晨瀾心中還想著今日之事,然後說道:“這修為卻是應當天地機緣之下,努力修行才可以達到自身強大,不然今天這趙嵩的下場就是那些邪門歪道的結果。”
齊傑也是點點頭同意道:“這借助外力始終不是自己的力量,這天下憑空掉餡餅的事情也不會是什麼好事,看來這世間是沒有什麼憑空的好事的,修行也是如此。”
齊軒對於這件事的感受自然最深,因為齊軒之前在這場地中與趙嵩幾番爭鬥,九死一生,如果沒有堅定的意誌,沒有昔日留下來的那一顆回神丹,還有最後及時出手的龍霆劍的話,那麼自己也已經是這廣午匕的刃下亡魂了。
想到這裏,齊軒心中也是一陣懼怕,今天傍晚的事情來得太過突然,讓齊軒仿佛是做了一場夢一般,然後齊軒說道:“今天的事情,對於我也並非什麼壞事,對於我來說,這修為也更加穩固了,而且也感受到這世間真的千奇百怪,無事不有!”
“可你也終於算是得到了這古渡鎮比試的冠軍,不過今天發生的事情太過突然,搞得大家手忙腳亂的,也不知道這古渡鎮比試冠軍的獎品是什麼。”司徒晨瀾好奇地問道。
然而當說道這古渡鎮的獎品,齊軒卻是一陣不語,隱隱又有些羞澀。司徒晨瀾見齊軒這般奇怪,於是追問道:“到底是什麼,你知道不?”
隻是這齊傑這般的表情,齊傑卻是知道的清清楚楚,然後開懷大笑的對司徒晨瀾說道:“司徒晨瀾,你倒是別為難我兒子了。”